坐在包厢里面应酬还没什么,郑祥之事可是涉及到造反,这比当初举报鲁王谋反还要严重,毕竟前者没有皇亲国戚的护身符保护。
穿着这一身绯色官服出去,简直就跟电灯泡没什么区别,不是摆明告诉京师有心人,我在与“反贼”密谋吗?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发生何事了?”
陈青桐瞬间紧张起来,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沈忆宸便连夜不归家,定然是出了大事情。
“福建那边生意出了点事情,要赶着去处理下,不用过于担心。”
沈忆宸敷衍了一句,脸上还挤出了一抹笑容,然后便走向屋内开始脱去身上的麒麟服。
“夫君,福建到底是何生意这般紧要。如若是缺钱的话,我带来的嫁妆足以应付。”
陈青桐很早就知道沈忆宸在福建那边有些生意,而且还不时有人送银票过来。
不过这点钱陈青桐可没放在眼中,要知道她出嫁泰宁侯陈瀛给的嫁妆,可谓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
以如今的家境跟沈忆宸的地位,有必要为了点生意这般着急吗?
“我要是用你的嫁妆,那传出去不是变成吃软饭的了,为夫还没到这地步。”
“夫妻本是一体,何需分的这么清楚呢?”
“娘子,你这话是打算让我软饭硬吃啊……”
沈忆宸调侃了一句,然后随手披起一件大衣,便急匆匆的朝着门外走去。
“青桐,早点休息。”
听着逐渐远去的嘱咐声音,陈青桐脸上神情却变得凝重起来,她很清楚沈忆宸这种状态,绝对跟什么福建生意无关。
只希望一切能顺顺利利就好。
走出西厢别院招呼上苍火头等人,沈忆宸便乘着夜色来到了新院。
此时的郑祥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可脸上的沧桑憔悴,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看到沈忆宸过来后,便立刻跪倒在地满脸悲痛道:“沈公子,我们辜负了你的期望,还求救救福建的炉丁弟兄!”
“有话慢慢说,我们之间不必如此。”
沈忆宸赶紧把郑祥扶起,出言安慰了一句。
福建这群矿工与自己生死与共,沈忆宸早已视为自己人,压根不需要用上“求”这个字。
起身后平复了一下情绪,郑祥开始说道:“沈公子,本来我们依靠与倭奴的走私交易,已经能交上官府的矿税,还能有些余力去接济闽北矿场的炉丁弟兄。”
“可是在去年,朝廷复设了直省税课司局,再次加派了课钞税。除此之外,吾等矿场弟兄还需供亿内外官属,花费远过于公税。”
“要知道从正统十年开始,福建江浙一带便是天灾不断。如今再加上**,哪怕有着与倭奴走私贸易,依然无法填补上课税的窟窿,甚至还养大了内外官属贪墨的胃口。”
“半个月前,尤溪县巡检率领官兵到了矿场征收课税,可炉丁弟兄们实在拿不出来。于是乎尤溪巡检下令官军封闭坑治,不允许再次开采,并且还说要把来年课税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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