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修看到沉忆辰把目光,放在了布政使钱凡江跟按察使黄伦身上,就明白学生打算处理正事,于是不再拒绝点头道:“好,那为师就先去客栈休息。”
“先生慢走。”
沉忆辰拱手恭送李庭修,当他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般气势截然不同。
“钱藩台,黄臬台,是要本阁部亲自动手,还是尔等主动坦白认罪。”
布政使官衔为从二品,按察使官衔为正三品,均为主政一方的大员。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沉忆辰官居一品身为内阁首辅,想要动他们也没有那么简单,妄图用言语就恐吓住更是难以成事。
但沉忆辰以往诛王弑君的辉煌事迹,以及今日重兵压境的偌大阵仗,已经表达了对方手中有着十足的证据跟把握,对抗下去的结果会很悲惨。
只见钱凡江跟黄伦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抹深深的恐惧,然后便双双跪倒在地祈求道:“下官罪该万死,妄图勾结士绅抵制新政,还请沉元辅饶命!”
官场局势走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唯有祈求沉忆辰手下留情,说不定还能求得一条生路。
“谋害朝廷内阁特使,乃是视同谋反的重罪,想必钱藩台跟黄臬台应该很清楚。”
沉忆辰没有因为对方卑微求饶,就选择网开一面,相反强调了一遍罪行。某种意义上来说别说是主使谋害,就算是跟地方官员毫无关系,朝廷特使仅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现意外,都得被治一个实职之罪。
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满门抄斩,当沉忆辰定调罪责的时候,钱凡江跟黄伦两人的生死,其实就已经在他的一念之间。
云澹风轻的话语,对于钱凡江跟黄伦两人而言却有万钧之重,他们两个人瘫软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刷刷滑落,只能不断的朝沉忆辰磕头求饶。
沉忆辰以往在朝堂上对于同僚,算不得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哪怕就是对于诸如石璞、胡濙、石亨这样的政敌,通通网开一面没有赶尽杀绝。
但是这一次,沉忆辰神情却异常冷漠,很平静的朝着身侧一名锦衣卫千户吩咐道:“调查办桉就交由你们专业人士来做,问清楚过程在罪证上签证画押之后,就押送京师移交给刑部按律论处。”
“是,卑职遵命。”
锦衣卫千户抱拳领命,然后示意手下动手捉人,见到自己要沦落到锦衣卫手中,钱凡江跟黄伦两人简直是肝胆俱裂,提前预料到自己下场如何。
到了这一刻,什么颜面尊严都顾不上了,特别是主犯按察使黄伦,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沉忆辰面前,死死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泣道:“沉阁老,下官绝无谋害杨阁老的意图,仅是想要扇动士绅抗议给朝廷施加压力,阻止新政的推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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