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魏三欲言又止,目光望着沉忆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另外什么,但说无妨。”
沉忆辰担心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鼓励了一句。
“探查过程之中,我们发现赵中书独子落在东厂手中,可能他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因为魏三经历过亲人被“掳走”的痛苦,所以他才会犹豫是否跟沉忆辰提及这件事情。深宫内官跟朝堂外官不同,他们不会遵守“祸不及家人”的底线,只要能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
“赵中书,可有此事?”
沉忆辰把目光望向赵然元,朝着确认问道。
“下官教子无方,以至于祸国殃民,逆子实属罪有应得!”
赵然元充斥着痛苦回应一句,错了就是错了,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解释,找过多的借口。
看到赵然元这副神情,沉忆辰大概能猜测到是纨绔子弟惹祸,被曹吉祥麾下的东厂探子抓住把柄,以此来威胁赵然元就范。
从小在勋戚圈子里面长大,沉忆辰见识过太多类似二代子弟,对于这种现象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魏千户,把人押下去审问。”
沉忆辰朝着魏三下达一声谕令,他此刻内心之中充斥着一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不想再多看到赵然元一眼。
“是,卑职遵命。”
魏三拱手领命,就召唤着几个下属准备把赵然元给带到诏狱去。
不过就在众人转身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沉忆辰却突然喊了一句:“慢着!”
面对这声喝止,屋内众人都流露出一股疑惑的表情,沉忆辰再度长呼出一口气道:“赵中书,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最后一次,并无通敌叛国之心。”
“好好交待犯事过程,说不定能保住一条性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沉忆辰跟赵然元从东阁算起,两人相交有十余年时间,对方是怎样的人,又有着怎样的秉性,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曹吉祥是这件事情的主犯,赵然元算是被胁迫的一员,如果他能转为类似于“污点证人”的身份,将功赎罪还是有获得特赦的机会。
这也是沉忆辰为十余年交情,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听到身后的这句话,赵然元转身看着沉忆辰,嘴唇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办法说出口。
最终他选择俯身缓缓跪下,朝着沉忆辰叩谢道:“下官谢沉元辅宽恕,大恩大德此生无以为报,只求来生结草携环!”
说完这句话后,赵然元就起身毅然走出了房间,他不想再给沉忆辰增加任何的困恼,这份恩情已经足矣。
望着赵然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沉忆辰这才松开了一直紧握住的拳头,旁边的赵鸿杰见到这一幕,走了过来轻拍了他的肩膀安慰道:“赵中书本质不是个坏人,他能理解你的一番好意,详细交代出关于曹吉祥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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