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羽沉默许久,忽然翻身下床,一脚将神像、棉被等等杂物踢到一边,负手道:“把门打开吧。”
牢头探出来一个脑袋,哼哼道:“所有进来的人都这么说的,可惜他们不是神仙,说的话成不了真。”
“......”严和扫了一眼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啧,没准荆羽还真是神仙。
荆羽沉声道:“蠢货!一群蠢货!”
严和轻笑一声,“大侠何必怪别人?在下之所以会对大侠的身份有疑虑,还是大侠亲口告诉在下的。”
荆羽转身看向严和。
严和继续说道:“你毒发时曾说过家乡是在西面,在下只当你是北安人,却没想到你说的是盛国的西面——嘉峪关。”
荆羽神色不变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盛国人?”
“你对盛国太熟悉了。”那日在孤岛荆羽对船夫说的话,严和自然也在剑身中听得一清二楚,也是从那时起才起了疑心,将前尘往事重新推断一番,才发现若是把荆羽代入盛国人,那么很多事情显然更加合理——对北安帝的所作所为表现的冷漠,对皇位之争的漫不经心,还有前去盛国寻找神医时的胸有成竹。
如今看来,该是有恃无恐才对,严和思及此处不由得升起一股火气,小王八蛋居然骗了老夫这么久。
“此话怎讲?”荆羽丝毫没有谎言被拆穿的羞愧感。
严和道:“大侠对北安似乎没有多少归属感,同样的在提到盛国时也没有未来会身处异国他乡的陌生感,大侠身中剧毒,所剩的时间不多,却立刻来盛国这个陌生的国家寻找杳无音信的神医,你不觉得你对这件事处理太过理所应当,自然的好像是有恃无恐吗?”
荆羽走到床前,低头看着严和的眼睛,“既然早已发现,又为何同我一起来盛国?”
严和嘲讽地笑了一声,“大侠认为在下如今在北安还呆的下去吗?”
荆羽收回目光,看向斜上方的窗口,上面蹲着一只麻雀。
严和看着阴冷的牢房,轻叹一声,“在下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铸剑师,勉强雇了两位侠士保护在下,如今他们下落不明,在下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只能依附大侠苟活,大侠又何必设下这个局来考验在下?”
“大概因为你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也只是看上去不像罢了。”
“你看那只鸟。”荆羽指着窗台上的麻雀。
严和回头看了看,“呆呆傻傻的,好像一日前的你。”
“......”荆羽指尖一颤,对面的鸟脑袋一歪栽了下来,“若你所言句句属实,出去以后就烤给你吃。”
严和看着旁边的麻雀,若荆羽知道他说了假话,那么被烤的就是他了。
荆羽捡起麻雀,摸了摸它的羽毛,“我会给你安排好住的地方。”
严和忙道:“还不知大侠真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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