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跑!”
竺妙儿乘胜追击,手中法诀变幻,楼梯口的暗箱轰然大开,无数机关鸟扑向对方,刚一靠近便接连引爆。
彭!彭!彭!
剧烈的冲击串联在一起,顷刻间宛如地动山摇,陈业的身影转瞬便隐没在一片火光之中!
死了么?
竺妙儿将信将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已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想来陈业就算没死应该也重伤了,否则不会连神通都维持不住。
但很快,她就发现事态并非她想象的那样顺利。
烟雾缓缓散去,陈业竟毫发无伤地坐在地上,更让她警惕的是,楼梯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着青衫的年轻人。
这艘飞舟上有能力也愿意替陈业收拾烂摊子的,便只有那个人了。
“司空鉴,你终于现身了。”
竺妙儿一字一顿道,身后倏忽浮现三道互相咬合的齿轮虚影,十指真气化丝连同偃甲,地上散落的各式材料仿佛受到无形之力牵引,争先恐后融入偃甲之中。
她要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了!
“别打了,你不是我对手。”司空鉴却连看都没看,转头朝陈业说道:“让你下来找人,谁让你动手的,午饭的鸡腿没收,以示惩戒。”
“丢人现眼,我们走。”
“谁让你们走了!”
竺妙儿语气中透着冷意,双拳一握,偃甲的动作越来越灵动,仿佛和活过来了一样!
“真要打啊……”
司空鉴稍稍站定,随后从怀中摸出一枚铜板,“信不信,这枚铜板落地之前,你便会败于我手。”
“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未来。”
一枚铜板落地需要多久,一息?两息?竺妙儿没有特意关注过这种无聊的事情。
她也不相信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败她。
绝无可能!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司空鉴摇了摇头,屈指一弹,铜板高高抛起,摩擦空气发出嗡嗡嗡的响动。
“那就让你的命运转动起来吧。”
竺妙儿起初还只当他在装神弄鬼,可恍忽间,铜板的嗡嗡声愈发嘈杂,像是有无数人在她耳边颂祷经文,她却不觉得心烦意乱。
天地间再也没有其他色彩,只剩下那青衫男子负手而立,嘴角挂着澹澹的笑意。
“欢迎来到,真空家乡。”
她童孔渐渐失去神采,最后浮现出一朵莲花状的印记,乓得一声,身体重重摔落地上,再无动静。
天巧星,败!
陈业擦擦额头冷汗,身体跟充气了似的一下子又鼓了回去,见事情已解决,心思不禁活络了起来。
他几步走上前,小心捧起刚被竺妙儿扔掉的木棍,手掌轻抚,木棍表面浮现水纹状波动,不多时又变回了秋水的模样。
“好宝贝啊,这次差点折在它手里。可惜明珠蒙尘,在这女人手里倒是浪费了,坛主,这把剑……”
司空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随你,别忘了回下层舱室把符水再分发一下。一大早就这么闹腾,都耽误我睡……修行了。”
陈业假装没听出对方的懒狗宣言,又问道:“宁言不在这里,我们布置在下层舱室的耳目也没见过他,该怎么办?”
“无妨,估摸着通过密道去顶层了吧,反正上头自有天意阁的人招呼他,不用我们操心。”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能堪破莲生道兵的秘密,这种人留不得。”
司空鉴捡起地上的铜板,在掌心里把玩片刻,眼睛微微眯起。
“如果我说这是无生老母的圣意,你信么。”
“这,怎么可能!”陈业瞠目结舌,支支吾吾道。
“怎么不可能,说不定他是无生老母的面首?反正我看他模样长得还算周正……”
这话是能乱说的么??
陈业倒吸一口凉气,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了,捂着耳朵不住地喃喃道:“无生老母在上,都是司空鉴说的,不管我的事,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别找我……”
司空鉴还在继续分析:“任何人都逃不脱三因世四风轮七量劫,就算是大宗师都不例外。可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
“在他身上,我什么都看不到。”
陈业听得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停下自言自语,缩了缩脖子道:“这还是人么,难不成是孤魂野鬼?”
司空鉴摩挲着下巴,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也有可能是无生老母遗留凡间的私生子!”
“算我求求你,少说两句吧!我还想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