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令不咸不淡道:“那又如何。”
“他好聪明啊。”
“?”
亦怜真班翻了个身躺回车斗里,头顶是茫茫黑夜,她仰头望着这陌生的景象,心中忽然涌现几分迷惘。
中原真是一点都没意思,星星都看不到……
“神君。”
“说。”
“我们能斗得过他么?”
“有吾在,他逃不脱此地,除了前往神坛别无选择。”
“希望如此吧。”
“……”
雨师令一阵无语,这人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别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要不是盯上她身上的黄金血,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和这种白痴合作!
“神君。”
“又怎么了!”
似乎是听出了雨师令语气中的不耐烦,亦怜真班缩了缩脖子,赶忙长话短说道:“神君神通广大,能不能降下天谴收了他?”
“他有水君令护持神魂,若是吾之本体尚在,或许还能灭除此獠,只可惜……”
说到这里,它罕见地愠怒道:“哼,那老和尚竟敢过河拆桥,待吾重临神坛,定饶他不得!”
亦怜真班不禁问道:“等神君登临神坛,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
雨师令愣了愣,它还真没思考过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是啊,大秦都亡了,它登临神坛还有个屁用?
金龙大王那等强到不像话的存在都湮灭在了时间长河之中,它真的能适应如今的修行界么……
或许是得益于那个百家争鸣的璀璨时代,作为数千年前的老古董,雨师令的思想反而开明得很。新事物能取代旧事物,必然是存在一定道理的,千年前的神通不一定就能强过千年后的术法,千年前的强者不一定就能碾压千年后的高手,万不可大意。
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它现在一无所知。那南安寺的老和尚不过四品巅峰,放在大秦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人物,如今却能左右它的生死,简直讽刺至极。
唉,时代已经变了……
“啊啊啊啊!”
雨师令还在兀自感怀,远处的宁言突然没来由得吼了一嗓子,倒是把它给吓一跳。
这痴货!又在发什么疯!
“他来了他来了!”
亦怜真班眼皮直跳,脑袋一歪熟练地躺回车斗里装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将她内心的不安暴露得一览无余。
“无需惧他,你血气已恢复三成之多,纵使他依仗兵器之利,也不见得能是你对手。若是生死相搏……”雨师令眼光何其毒辣,早就看穿了宁言的底细,冷冷给出判断:“他必死无疑!”
亦怜真班却是早被打怕了,一看到宁言就成了惊弓之鸟,只想埋头避战:“不、不是这样的神君,你根本不晓得他的厉害。”
“无知!无胆!无能!”
亦怜真班不想和它争辩,挨骂就挨骂吧,神君纵使见多识广,可有些事情,它一个器灵不见得经历过。
神君有被坏男人狠狠侵犯过么?
它懂那种无助和绝望么?
不,它不会懂的。
“吾为什么要懂被男人侵犯是什么感觉啊!”
“对不起神君!我差点又忘了你能听见了……”
另一边,大喊大叫发泄完一通的宁言已经恢复了冷静,沉默得束起散发。
挫败感肯定是有的,但若放任负面情绪继续发酵,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这里。俗话说每临大事需静气,慌里慌张得像什么样。
宁言长吐一口浊气,重新扶起轮椅,驾着轮椅吱呀吱呀回到车斗旁。经过简单修整,他正要挂起车斗,余光瞥过亦怜真班的大腿,却不由得顿了顿。
这女人的伤势恢复得未免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