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晏晏和水君器灵从旁辅助,他竟然连如何将令牌中的东西取出来都不知道。
他只好装模作样地在衣兜里翻找了一阵,最后一摊手道:“昨晚休息时摘下后便忘了,许是在你书房呢。”
对于宁言的含糊回答,毕月乌也不意外,“难怪通过令牌喊了你半天你都没回应,幸好吴清身上带着司天监的信物,不然找你还真不好找。”
宁言尴尬地笑了笑,却见毕月乌眼珠一转,又笑嘻嘻道:“欸,刚才你脸那么臭,是因为担心我?”
宁言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了,眼角微微抽搐,假装没听清,自顾自问道:“所以监正急招我等,是为何事?”
毕月乌见他避而不答,更是来了兴致,眨着眼追问道:“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
“啧啧啧,承认又不会少块肉。”
“没有就是没有!神经病!说正事!”
毕月乌笑而不语,眯着眼盯了宁言半天,直到把他脸都快看红了,才慢悠悠道:“昨晚的大战你也看到了吧,说说你的感想。”
一提到正事,宁言收起玩笑的态度,沉吟片刻,认真道:“天剑二字,果真名不虚传。”
光是一柄佩剑就压着汴京城喘不过气来,他无法想象拓跋离本人的实力到底强到何种地步。
我念即众生念,我命即万世命,这才是通天彻地的大神通!
毕月乌闻言哭笑不得,扶额道:“谁问你天剑了,你没看到那条烛龙么?”
宁言一怔,脑海中浮现出那条和天剑缠斗的赤色真龙,不禁好奇道:“原来那是烛龙……烛龙怎么了?”
毕月乌欲言又止,不过他转念一想,宁言只是乡下来的账房先生,不知道这些秘辛倒也正常,于是解释道:“烛龙,是宣王的本命法相。”
“每一个武者都知道,天下间不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法相。哪怕幼清郡主是宣王的嫡亲血脉,哪怕他们修习同样的功法,有着相同的人生境遇,也不可能凝练出第二条烛龙。”
宁言脸上逐渐露出凝重的神情,他开始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毕月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民间早有传言,说是宣王殿下并没有死,而是从十年前就一直被软禁在皇宫中的某个地方,只是这说法太过荒谬,荒谬到武德司都懒得去搜捕查证,圣上也便一直听之任之没有搭理。”
“可昨晚偏偏就出现了宣王的本命法相,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
宁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传言,下意识怀疑起周皇莫非当年也搞了手玄幻版的玄武门之变。
不过很快他便推翻了这个猜测。
因为从时间上来讲,疑点还是太多了。宣王病逝那年,周皇也就和现在的幼清郡主年岁仿佛,一直被养在深宫,哪有这心机和手段去扳倒一个监国近二十年的太子?难度简直比无生教打进文德殿还要大。
总而言之,当烛龙现世的那一刻,拓跋离会不会打过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比葬剑山威胁更大的一个问题已被推到了台前。
古语早就说过,废长立幼,取乱之道,宣王是先帝的嫡长子,是天下众望所归,更是手握先帝亲自传下的传国玉玺,若他没死,当今圣上该如何自处?要是效仿尧舜演上一出禅让,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周皇真的甘心退位让贤么……
起码宁言是绝对不信的。
这样看来,葬剑山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刺杀周皇,毕竟刺杀一国之君的难度还是太大了,幼清郡主身上的秘密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但话又说回来,他们是怎么知道该如何逼出烛龙的?
宁言想了一会都没有头绪,抬头看到毕月乌正要带他往后苑走,急忙叫住他:“等等,你那有备用的面具么?我的那个暂时、暂时不在身边,等会进去了不太方便。”
毕月乌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吴清没和你说么?你这次过来可不是以奎木狼的身份。”
“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毕月乌说到这,突然嘿嘿一笑,捏起嗓子怪叫道:“想要喊你来的可不是司天监哦,慕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