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祺闭上眼,不想让那份痛苦被旁人看了去,偏偏纤尘早已察觉,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那是别人心底里的秘密,别人不说她就不会问。
“谢谢熙王殿下告诉我这些,放心吧,我不会随了他的愿。”纤尘说得异常坚定,顾子祺也知道纤尘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子,不会因为一个妃位而往火坑里跳,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对于一个聪明的女子,一切也不必多说,因为聪明人自有聪明人自己解决问题的办法。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这会,冉羽涅带着舞翩翩已经来到了贵兰院,他们被阿峰拦在了院子外面,“老爷,请容我通传一下,你再进去。”
冉羽涅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的府,我的院子,我来找我的女儿还要你通传?”
“是的。”
阿峰简短的两个字回答的铿锵有力,理直气壮,气得冉羽涅血气上蹿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这个护卫是熙王顾子祺派来的,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顾子祺那个荒唐王爷,冉羽涅自知现在他还得罪不起,于是他也不再与阿峰计较。
看到阿峰冉羽涅就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再一想,有这货在,在贵兰院说话也没有在书房里自在,便丢下一句“让冉纤尘那个丫头来书房见我。”说完他忿然一甩袖,就带着舞翩翩离开了贵兰院。
还好舞翩翩没有进纤尘的院子,否则她若看见了顾子祺在纤尘的院子里,定会后悔死,后悔自己将冉羽涅对她说的话全数说给了顾子祺听。
纤尘去了冉羽涅的书房,顾子祺也离开了冉府。
冉羽涅的书房里,一个女子婀罗多姿,轻纱罩身,五官精巧,一看便知道是个美人儿,举手投足间透着舞者的柔美,不用猜,这位便应该就是顾子祺嘴里说的那个舞姬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纤尘和舞翩翩仅是初次见面,纤尘却在舞翩翩的眼里察觉到了敌意,就像纤尘抢了她什么东西一样。
这份敌意不致命,纤尘也不太再意,她向冉羽涅欠身一礼,“不知父亲唤尘儿来何事?”客气而又疏离,没有一丝情感。
冉羽涅尴尬地挤出一个笑来,故做热情地向纤尘介绍:“尘儿,这位小姐是我们纪国京都最有名的舞姬,她跳的‘含颦展’更是一绝,父亲要你跟着翩翩姑娘学跳‘含颦展’。”
“跳舞?”纤尘小嘴一撇,捋了捋袖子,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我这个只会手握屠刀,杀牛剥皮的硬胳膊,硬腿的人学得会吗,父亲你是不是太高看我啦?”
纤尘一本正经的自嘲,冉羽涅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只觉得这个女儿太不给自己面子,说出来的话可以把他给活活噎死。
冉府里突然来了个舞姬,冉羽涅还将这舞姬带去了纤尘的贵兰院,现在他们三人又都在冉羽涅的书房,姚氏似有不好的预感,决定去书房走一趟。
她吩咐容妈妈盛上一碗冰镇银耳羹,便带着容妈妈端着这碗冰镇银耳羹去了书房。
姚氏是人未到声先到,“这天呀,一天比一天日头大,容妈妈你快点,这冰镇银耳羹呀,走慢了就没那么凉了,吃起来也就不好吃了。”
冉羽涅听到姚氏的声音就皱眉,然,他却也没办法,让舞翩翩来府里教纤尘跳舞,迟早姚氏也是会知道的,冉羽涅便也坦然处之。
“老爷,今儿天热,我准备了一碗冰镇银耳羹给你解解暑。”姚氏端着托盘,故做小心地只看脚下的地和门槛,抬脚迈过门槛后她才抬眼往书房里看,这一抬眼,她又故做惊讶道:“呀,尘儿也在,老爷这里还有客人呐?”
那舞翩翩是个慧眼于心的人,她见姚氏穿衣考究,气质不凡,就猜到来者定是冉府里的滴母夫人,便上前一步向姚氏施了一礼,“添香乐坊舞翩翩见过夫人。”
添香乐坊是纪国京都最大的歌舞乐坊,乐坊里的姑娘靠着歌舞取悦男子,姚氏打心里是不屑看那种地方的女子,只是善于伪装的她,脸上又堆起了她那标志性白莲圣母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