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曦月静静的看着座下之人,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为首的人,神情惶然,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道:
“凤宗主,晚辈也是无可奈何……奉命行事,还望您……”
凤曦月一没诘问,二没出手,那双眼在他们身上打量着,却似钢刀一般刮骨剔肉。
“无凭无据,这就是你们问行台的做法?倒是变了许多……”
肖纬林神情愈加惶恐,姿态更加恭敬,以自己的实力,若是凤宗主发难……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他还想打着师尊的情面,能好说话一些。
“其余相关人员也都一一听侯安排,还望宗主不要为难我们,这是例行公事,问行台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
凤曦月竟是微微一笑,似是认真的问,“其余人?仅席上就有一百二十三人,这一百二十三人都已经得了问行台的令,已经准备好开始盘问了?”
肖纬林冷汗直流,还没想到如何回答,凤曦月的发问紧接着而来。
“当日府中的仆人婢女,还有段府家眷你们也都一一例行公事了?”
凤曦月似是真的好奇,那一双眼紧盯着肖纬林,不给出个答案是不会移开的。
肖纬林压力巨增,冷汗如水淌在脸上,其他两个人的情况也不好,个个心惊胆战。
“我们回去会请愿上面,将……将段公子放了……”
他战战巍巍的说出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凤曦月给打断。
“那怎么行,怎能让问行台开这个先河,”
肖纬林吊着心,只听凤曦月继续道:“我亲自去看看那孩子,也许久未见老朋友了。”
肖纬林脸色煞白,却也只能沉默寡言。
许久,他带着其余两人告退。
凤曦月捏着茶杯静静的看着,铛,很轻的一声,杯中茶水无波无澜,人却已经不见。
肖纬林带着两个师弟无功而返,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能走出这碧尘宗他还是有些慰藉。
“哎……没想到我们到现在还要受这等对待,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林逍谓叹道。
魏麟啸摇摇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确实不错,也能在这茫茫世间行走,可真遇上大能是断断不能够看。”
肖纬林点点头,直到现在他才松了口气,“若我们不来,那些比我们还不如的人,岂不是要吓死。”
三人齐齐叹气。
谁也想不到,平日里在问行台掌管一方事务的长老会如此忧心。
还是实力问题,还是资历问题,还是天赋问题。
肖纬林发愁,“也不知道凤宗主要去干什么?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其余两人沉默不语,已经做好心里最坏的打算。
希望凤曦月能留点面子。
“我们还是快走吧!”
魏麟啸催促道。
寂静似乎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底色,几乎无一人踏足的地方,空荡荡的。
这里没有窗子,透不出光,什么也透不出。
这里也没有狱友,只有他一个人。
这里更没有狱卒,牢门和墙壁是非常坚固,方寸之间皆是法阵。
段钰言静静的望着空无一物的白墙,背对着门。
哗啦啦,是外面的声音,可段钰言似充耳不闻,只盯着墙,仿佛墙上有花一样。
吱呀,门被推开。
“您请。”
段钰言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
“段钰言。”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很快他就停下了。
凤曦月右手放在他肩膀上,“跟我走。”
段钰言抬头看,眼里装着什么也似乎没有。
“他们怎么就让你住那种地方,是人住的吗?”
前面安静带着引路的人,心里苦笑,这又不是来住店的,哪能挑啊……哎,这句话他可不敢说。
段钰言沉默不语。
直到几人来到一处院子,上写着“敛芳居”
“你果真要这么做?”
秦素瑶拧着秀气的眉,问道。
“就这么做,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简直就是荒谬!”
凤曦月沉声道:“你看我家孩子都成什么样了,怎么能放这里,自然是要带回去。”
秦素瑶摇摇头,叹气,“你倒是强硬,那可叫我怎么办?”
“总不能一视同仁吧?”
“你要带人走,别人又何尝不是想?”
“那干脆就这样办。”
凤曦月喝了口茶,淡淡道。
秦素瑶愕然,要不是有小辈在,她真想把这人的嘴堵住。
“你真是……”
“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忘了吗?”
秦素瑶听了这话,倒是想起来,还真有一家得罪不起的。
黄云老祖。
黄云城。
她面色平静下来,看了一眼一直一个姿势的段钰言,微微叹气。
真是苦。
“就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