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盼望所带来的短暂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转学手续办完以后,她插班到福新中学就读。
那是一所男女混校的市重点中学。
周嵩失去了他的专属英语老师,以及常伴在左右的朋友。
“你还是按照我的方式去学,有任何问题随时跟我联系。”郁盼望如是说。
“没有问题的时候可以和你联系吗?”周嵩俏皮地问道。
“当然可以。”郁盼望对周嵩甜甜地笑着:“不过听说福新中学管的挺严的,在学校的时候我不一定能及时接你电话回你信息。”
“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尽管周嵩依依不舍,可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周嵩和袁月苓必须重新适应没有了她帮忙调节的生活。
袁月苓打算辞职。
“等这个项目跟完,我就辞职回家带你的英语。”袁月苓如是说。
“真的没问题吗?我希望你不要太勉强。”周嵩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你怎么回事?”袁月苓嘟起嘴:“我回家陪你,你还不开心了?”
“我很开心,”周嵩认真地说:“但是如果你为了我委屈自己,长久来看,对我们的感情不利。毕竟,你是一个很看重自己职业发展的人。”
“代母教你这么说的吧?”袁月苓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没有。”周嵩矢口否认。
袁月苓拉过他,用力亲了一下:“狗子到底还是慢慢长大了。”
7月上旬的时候,这个项目就差不多能完成了,到时候既完成了对罗教授的承诺,又有了完整的跟项目经验,对陆仁贾和同仁们也算有了一个交代,接下来就是全力以赴帮男友解决英语的问题。
两个人在一起,总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吧,袁月苓对自己说。
郁盼望每天都在对自己进行的“女德”教育功不可没,袁月苓揶揄地想。此时此刻,她正拆开一个快递,里面是一本半散了架的古书,叫作,下面写着1930。
“代母,书收到了,”袁月苓在电话里说:“您就真拿100多年前的东西来教育我呀。”
“圣经还是两千年前的呢。”郁盼望回答说。
“这竖排繁体的书我是真看不来,而且应该很珍贵吧,我怕我弄丢了。我把短裙短裤都丢了还不行么?”袁月苓的声音有些气鼓鼓的。
“穿什么,不穿什么,都是外在,如果只是被动遵守,就没有意义,主要是领会精神。”郁盼望假装没有听出来。
“哎呀,我都听周嵩的不就行了。”袁月苓可不想再听到什么“操练谦卑和顺服”,起码今天不想。
“你可不能啥都听他的,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圣人,丈夫的话也是需要分辨的……”
一阵音乐铃声从电话的那头传来,打断了郁盼望的话。
“我不跟你说了,要上课了。拜拜。”
袁月苓放下电话,习惯性地叹了一口气。
“小袁,你来一下。”陆仁贾冲她挥挥手。
袁月苓跟着他进了玻璃房。
“这个星期天大家都在加班,有事情能克服还是克服一下吧。”陆仁贾劝道。
袁月苓面露难色:“可能不行,我入职的时候就和人事说过了,星期天我都要去教堂的。”
何况,这个星期天还和周嵩盼望他们约好了去余山。
陆仁贾叹了一口气:“唉,好吧。对了,你七月真要走?”
“嗯,我得回内魔古去。”
“是因为周嵩吧?”陆仁贾一眼就看穿了袁月苓在找借口。
“……”
接着又是一通挽留和洗脑。
……
……
……
五月是圣母月,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袁月苓和周嵩、胖哥、盼望还有盼望的父母一起上余山。
余山被教廷封为圣地,按照传统,魔都的教友每年5月都会上余山,全国各教区也会有朝圣团陆续赶来,对所谓的余山圣母献上崇高的礼敬。
袁月苓和周嵩先去郁宅与他们会合,今天郁家没有开车,而是去HK耶稣圣心堂登上了堂区租来的大巴。
许执事带队,拿着一根话筒站在司机身边,面向一车会众讲话。
郁盼望坐在周嵩的前排,一路上和胖哥谈笑风生。
半个月以来,这是周嵩第一次见到她,她的笑容一如既往……
可是,哪怕她就坐在自己面前,周嵩还是觉得她有些遥远。
“天哪,天哪,”郁盼望忽然转过头来:“法定婚龄下调至18周岁了。”
“啥?!”周嵩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