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盼望赶回学校的时候,已是夕阳无限好。
她教会了周嵩和袁月苓念诵Rosarium(玫瑰经)和驱魔咒,又给他们布置了一些“法器”,花去了不少时间。
郁盼望从出租车上一跃而下,穿过学校大门向教学楼狂奔而去。
接着,她感受到面前挡住了去路的黑影,一个踉跄刹住了脚步,差点撞在那人身上。
“干什——”她抬起头,见到一个憔悴而忧郁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手里吃着一杯……麦旋风?
这人身上穿着纯黑的教堂执事长袍,皮鞋擦得锃亮,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生气的亚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郁盼望已经感到手心隐隐作痛了。
郁盼望,小可爱模式,启动!
“哎呀,老许,这么巧!你怎么来了?”
郁盼望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伸手抱住这位大叔:“人家想你了。”
接着,她把头塞进了大叔的怀里。
“想什么想,早上不才见过,你别跟我来这一套。”
对少女的温暖怀抱熟视无睹,被称为“老许”的大叔按住少女的头顶,一把推开了她:“还老许,没大没小,好好叫!”
“呃……爸爸。”郁盼望只得老老实实叫道。
“解释吧,小祖宗?”老许板着脸,用塑料小勺往嘴里塞了一口奥利奥。
“老许……呃爸爸,你今天是代表教区去探望病人了吧?”郁盼望把食指顶在了腮帮子上:“……我也要吃。”
“吃什么吃!”
可恶,卖萌这招,亲生父亲似乎自带免疫光环啊!
“你别明知故问,我今天忙得要命,结果李老师打电话告诉我,你逃学大半天?”
幸好不是打到我妈那里,郁盼望暗想。
“爸,你是去探望病人,我也是探望病人呀。”郁盼望把现有的情况原原本本和父亲讲了一通。
“你没有给人家搞什么书上看来的仪式吧?”老许一听就着急了:“人家那里要是庸人自扰也就算了,万一真有什么事,你个半桶水适得其反怎么办?太危险了,这种事情让赵腾飞那小子来处理就好。”
“安啦,我怎么可能随便给人家做驱魔仪式。”郁盼望笑道:“赵神父太忙啦,神龙不见首尾的,我就是替他先去看看,看看。”
老许松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好看的啊?以后这种事你别没事充内行!”嘴上数落着,语气却是和缓了不少:“罢了,也算是行哀矜的善功……”
父女俩说话间,已经走出了校门,一辆黑色加长的奔驰V级已经等在了那里。
二人上了车,郁盼望噘着嘴坐下:“啥专业人士啊,赵叔叔他不就是到梵国去参加了国际驱魔人协会办的速成培训班吗?前后才两个月,我研究这些都快十年了。”
“他是神父,有神权,你有什么?靠卖萌还是跟魔鬼宣讲未成年人保护法?”
“我有智慧、耐心、知识还有机敏。”郁盼望抱住父亲的胳膊摇了摇,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下次不敢了,这件事别和我妈说,行么?”
“你早晚把鬼召到家里来!”老许用手点着郁盼望的额头。
“不会的啦。”
“这种事情……一定要审慎,不要乱来,不能逞强……”老许还在叨逼叨。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郁盼望凑上去,在老许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好了啊,别跟我妈说。”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许宣布了他的裁决:“家法就是家法。”
他拿出了一枚刻着拉丁铭文的戒尺。
郁盼望委屈巴巴地伸出白净的双手,手心向上摊在老许面前:“怎么现在都随身携带了呀?”
司机“坚叔”小心翼翼地握住方向盘,转过了前方的大弯。
接着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三下清脆的戒尺声响,伴随着少女的惨呼声。
可怜的小姐,坚叔心疼地想着,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不多时,车子停在了一栋三层小别墅的前面,穿过别墅前的小花园,就有一个穿着管家服饰的老太太打开了门。
“梅姨。”郁盼望叫道。
“盼望,小许,你们一起回来了啊。”梅姨说。
“梅姨,我妈在家不?”郁盼望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夫人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等你。”梅姨道。
郁盼望向老许投去一个忧虑的眼神,难道李老师的电话是两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