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心道:皇后这是借着萧容庆的威严,敲山震虎呢!才刚萧容庆未到场时,徐贵妃那般嚣张,皇后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这会子倒是立起威来了。
有萧容庆在场,就连跋扈的徐贵妃也不敢反驳,皇后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现如今云羽的身份很尴尬,她还不算是先帝的妃嫔,遂起身向皇后请辞,“想必睿王殿下是有要事与娘娘商议,我先行告退。”
然而皇后却道:“你也不是外人,无需避讳,留下旁听即可。”
皇后发了话,云羽不敢拒绝,只得被迫留下。云羽莲步轻挪,胆战心惊的坐在一旁,但听皇后悲愤控诉,
“先帝驾崩,万民同悲,可是国之根基不能动摇,该有的礼仪也不能少。按理说,后宫女子的身份也该更改,本宫理该升为太后,太后也该改为太皇太后,此乃自古以来的礼节,可礼部那边居然迟迟不肯拟定新的位分,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关于此事,萧容庆亦有耳闻,“此等大事,礼部尚书不敢擅作主张,想必他背后有人在捣鬼。”
“他背后之人?”皇后略一思量,已然了悟,“礼部尚书是端王妃的亲舅舅,难不成……这是端王的意思?
萧容庆的墨瞳闪着幽亮的光,他的目光状似无意的落在徐贵妃身上,对视的一瞬间,徐贵妃眸光闪烁,迅速移开了视线,红唇紧抿的她反复的扯着巾帕,默不作声,但听萧容庆道:
“先帝赫然驾崩,那几位心怀鬼胎,他们出手拦阻,不愿给皇后等人改位分,大抵便是怀着私心,想推翻先帝这一脉,自立江山!”
皇后闻言,长目一凛,怒拍凤椅,“先帝还留下了一丝血脉,他的骨肉还在,那些人居然敢妄图推翻正统,简直大逆不道!”
云羽不由坐直了脊背,她的一句假话令皇后还抱着一丝希望,她不仅在想,倘若有朝一日,皇后知道她的腹中并没有孩子,会不会气得一刀砍了她的脑袋?
可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大盛朝制定了这惨无人道的殉葬制度?上位者不管她们这些弱女子的死活,那她为了保命撒个谎也无可厚非吧?只是不知这个谎言能撑到何时。
控诉过罢,皇后又以帕掩面,轻声啜泣着,“先帝去得太突然,留下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女眷,被那些王公大臣欺凌。九皇叔,您是皇考最疼爱的弟弟,也是先帝最敬仰的皇叔,如今他的母亲和女人受人欺凌,你可得为先帝做主,得帮他保住这大启江山啊!”
其他王爷多多少少都有异心,也就睿王一心扶持先帝。先帝驾崩那日,朝野上下乱成一片,那些个王爷们都试图搅乱这池浑水,最后还是睿王出面,才镇住了剑拔弩张的朝局!
眼下皇后只能暂且倚仗睿王,试图借着兄弟情和叔侄情来说服睿王,帮助她渡过难关。
萧容庆当然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皇室哪来什么亲情可言?不过都是互相利用罢了,只要有共同的利益,那便暂时可以成为一路人。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合该**协力,维护大启江山的稳固,礼部之事,我会尽快处理,还请皇后稍安勿躁,静待消息。”
有他这句话,皇后也就放心了。睿王年纪虽轻,不过二十六岁而已,但他辈分高,且还有军功在身,他若肯出面,相信礼部的麻烦便可解决。
道罢此事,萧容庆向皇后请辞,转身之际,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云羽身上。
云羽正在听他们说话,骤然迎上萧容庆那审视的目光,她心跳渐疾。
他应该不是没分寸的人,为何当众打量她?他就不怕旁人胡思乱想吗?
眼瞧着萧容庆一步步的走向她,云羽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喉处,手心不自觉的冒起了冷汗!
皇后见状亦觉怪异,按理来说,萧容庆和云羽应该不认识才对,他突然走向她,是为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