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退了两步,靠在了一边柱子上。她要想想,想想。
娘的生产,肯定是凶险且不易的,否则也不可能里里外外众人都弄错了时辰,娘也在生下她后便昏睡了过去。
英姑曾说过,娘生产时,廖文慈那里很尽心,后来关键时刻,全靠廖文慈另外送来了两位有经验的嬷嬷和一根百年参给娘顶着……
难道,自己原本真是要死的?
但廖文慈听说了“凤格”后改了主意,这才连给自己准备的人和参都送给了娘?
是啊!就凭廖文慈的狠辣,在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是男是女都未知之时,怎会冒险让娘先生产?万一娘生的是儿子,便是府中长子。将来是何等碍眼的存在?长子承衔,也未必不可吧?
爹纵然给了她压力命她保住娘和自己,可廖文慈那手段,什么事做不出?难产,可不是最好的借口?
“施主你一直都平安长大不是吗?你虽长在了乡野,却一点苦都没吃,一点委屈都没受不是?你可曾想,你爹的军功全靠积累,早年一直在外。哪怕你爹暗护,若你嫡母真要动手,又岂会让你们母女好好活着?施主对老僧一直有敌意,想来也是因为凤格之说,可施主可想过,若非当年‘凤格’二字让你嫡母想要对你加以利用,或许你早就没了……”
荣安愣了愣。她确实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
所以,凤格二字和星云一样,不是害了她,而是保护了她?星云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无言以对,她要捋捋。
“施主或许不信,但当日老衲盘坐将军府前,将凤格之说传出不久,便见那消散的紫气再次团聚,渐渐成形。你府中也传来消息,说老衲掐算无误,夫人确实已在生产。紫气稳固,再无消散之迹,老衲心绪刚平,却惊觉于自己之冲动。
说实话,老衲压根就不明白,这一番心血来潮究竟所为何故。老衲当时赶紧离开,既是不愿干涉太多,也恐这被泄露的天机会惹来灾祸,既会遭了反噬,也怕遭了人为暗算。
行至半路,回头一望,再见将军府上空,隐有红云,短暂放明,这一幕天象,更让老衲确认没有算错。天亮,老衲便离了京。
所以施主觉得,我一个无欲无求的和尚,至于冒着杀身之祸和声誉尽毁的风险去行那沽名钓誉之事吗?”
老和尚闭上了眼。
“这事之后,老衲战战兢兢,倒不是怕死,而是不懂。心头一个又一个的疑惑。不明白那突然的一遭目的是何?而扔出一个凤格后能带来什么结果?也不明老衲这一守为何就帮着那紫气稳固了?
老衲还不明,既然凤格才降生,那说明帝后至少能活到新凤成年。可真龙真凤,天地只能存一。若新生为凤,那皇后又算什么?当时世人都以为,那凤是下一任皇后之意。可老衲知道,天机提前泄露,不可能是传承,而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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