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云棠也不再多问,说话间他那泪花子仿佛就断不了似的,一滴一滴,浸透着她原就轻薄的裳子,她心疼的抚着他背脊无声安慰,两人就这般拥着站着,过了好久他才算缓过来般直起了身子。
她瞧着他勉笑的样子,是有些无措的,这时方响起此行的目的,将手中披风递过去道:
“那日你予我的披风,我洗了干净亦熏了香,特来送还与你。”
接过披风,他送入鼻尖轻嗅,脸色一变道:“佳楠香?”
云棠摇头,“我不识得。随意在主子房里拿的,那香种奇多,这许久了我总是分不清,怎么闻着都觉着是一个味儿,你若闻着是佳楠香那便是了。”
淡淡熏香本该宜人心安,顾胥星却被扰了心绪,他半垂了眸子若有所思,随手将披风挂在就近的屏风上,携了她的手坐下,思虑半晌开了口道:“棠儿,我能否问上一问,你家主子可是位夫人?”
云棠未作他想,如实道:“并不是,我在府中少爷跟前服侍。”话毕察觉握着她的手募的一紧,他朱唇抿着,脸色亦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她心下疑惑,问道:“这又是怎了?”
顾胥星不知如何与她说明心思,几下踌躇。
倘若直言,怕跟踪的事儿引了她不快,教二人生了嫌隙,他可是万般不愿的;
可若不说些做些什么,他只怕会郁郁难解,他只要想着有旁的男子与她日日处着,倒比他离得还近,心里就如同吃了七八月的柑子,酸涩得紧。
这般暗自恼了半晌,迎着她探寻的眼神儿,他眼珠子方一转,道:
“我瞧着你这次回来身子都清瘦了,想来是在他人手下做活难着累着,我这看在眼里疼在心尖儿上,寻思着你不如辞了去,我自……养着你,”说到此处气息一顿,见着她脸上生出哭笑不得的样子,忙道:“又或是你闲不住,同我一起做事儿也好,你知我也有些底子,寻个轻巧的活路不成问题。”
云棠凝着他,好笑道:“我又不是你家中什么人,有何身份要你养着?说出去倒叫人笑话。”
“那不若你来同我做事儿,每日只陪着我,帮我念念账本儿,给我碾碾墨可好?”顾胥星急道,带着深浓期冀的一双秀目紧盯着她。
云棠从他温热的掌中抽出手来,双臂撑着座儿,小腿儿荡着,双眼虚虚瞅着鞋尖儿,道:
“我喜欢现在的活计,未想过要换了去。”
说罢没忍住般轻笑一声,暗道这话儿说来很是违心,她自个儿都是不信的,水穎峥那般恶劣,若不是任务在身,她怕是早躲远了去,可眼下不能说与顾胥星知晓,他今日这般反常,鬼知道是何心思。
她心中悄悄度量着,那一笑却吓得顾胥星心中一咯噔,只以为她有了旁的念头,急忙问道:“为何?你可是觉着你主子挺好……可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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