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话本看多了大都一个套路,我只是看厌了罢了。”
“你还记得巷子里那只橘猫吗,你以前甚是喜爱,每次回来都会带上些小鱼干喂食,甚至在它当了父亲后,赞它勇猛非凡,特地给猫崽们举行了出生仪式。可当你知道它欢喜上了别的野猫、抛妻弃子后,却再也未理它,又是何故?”
“……那段日子我手上没甚银钱,只得省了它的小鱼干。”他竟记得这般清楚,云棠喉咙抽动,生出些被人窥破的悚然。
顾胥星笑着抬手敲上她的额头,“棠儿,你可知自己每每心虚时,会急急咽下一口口液。”
云棠瞠目,慌忙捂着脖子一副悔状,顾胥星笑着拉下她手道:
“在我跟前,你无需遮掩心中所想。此前我实也抱着侥幸的心思,觉着一切不定是我多想了去,可寻你时,云兄说你打小就推崇一位高人,你推崇此人的原因十分简单,只因他说了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云棠颦眉,忽而低头一笑,彼时云临生着三妻四妾的美梦,她得闲就嘲笑一番,搬出些唱词儿正经教训他,如此烂情甚是要不得,不想他竟会与顾胥星提起。
“故……你自我家归来后心神不宁,就是因着此事?”
顾胥星把着她精巧的双肩,赧道:“于我而言,棠儿与旁的女子本就不同,得你青睐实属不易,再者我本也无心纳妾充室,有你一人足以,此事于我无甚难的,怕的不过是你不信我,不等我。”
云棠心下涌上热浪,默上一瞬,揪出自己的毛病道:“其实,我并无你想象中那般好,生来喜爱美色,姿容俊俏的男子我都忍不住看上两眼,既是你此前对我千好万好,我也是中意着这皮囊才松的心房。”纤指划过他面颊,贼贼的笑着。
“棠儿又撒谎,”顾胥星揽她入怀,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如今我这病容,你还不是看在眼里无半丝嫌弃。”
云棠一怔,嗫嚅道:“也就是你,换作旁人试试,我定是嫌弃的!”
然提到“病”字,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来,也无甚忌讳,急急起身就褪了他的亵衣,一时凝脂玉肤春光乍现。
她轻轻转过他的身子,只见莹白娇嫩的长背贯着凌乱的棍伤,伤痕发乌发紫,好不骇人。
而这些伤痕,全是为着她招至的。
一时内疚、心疼、后悔……百感齐生,教她平地如坠江河,一股子黑影从脑海罩来,似要将她吞没一般。
她从后环过他的腰际,将面颊贴在他的背脊,泪水轻轻落下蜿蜒着滑进唇角……
顾胥星手忙脚乱的转身,她的一滴一泪,就似烧灼在他的心尖般,竟比被杖断了骨头还要疼,疼得他手足无措,胡乱拭去她止不住的水珠子,口中道:
“棠儿,没事儿的,我不疼,你切莫哭了,哭成这般我难受得紧。”
“对不起,顾呆子,对不起……”听他劝慰她更是大哭起来,一时对自己是百般怨憎,怨自己竟将这璞玉赤纯的男子累至此间地步。
从未见过她这般,顾胥星怜惜又心痛,竟也酸了眼眶,垂首浅啄在她面颊,将泪珠子尽数吻去,温声喃道:
“得你倾心,此遭何惧,此生有何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