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送进大理寺后,我怕有人会杀你灭口,所以这监牢里外明暗都安排的有人,那封信送进来后,我原以为是柳家送来的,本想借此引其他人上钩,可谁知道寻到你家公子时他就直接跪地求我,说此事与你无关,全因他人陷害,让我救你。”
邬荣三言两语就将他和柳子尧之间的事情说完,然后才继续道:“我大理寺容不下吃里爬外的人,更容不下徇私枉法的人,知道今天夜里蔡奇会带着柳徵来见你,我就早早让人守在了外面,也算是人赃并获。”
柳弛紧紧抓着牢门:“你们抓住了柳徵?”
“没有。”
“为什么?”柳弛沉声道:“既然人赃并获,为何不抓柳徵?”
邬荣淡声道:“蔡奇渎职,我抓他情有可原,但是柳徵不一样。他来见你虽然不合规矩,却也不是什么顶天的大罪,我若是强行拿下他,到时候他大可以说是因忧心于你才暗中探视,想要劝你认罪伏法,就算是闹到圣前我也奈何不了他。”
“柳大人也身处朝中,当该知道若非证据确凿,就算是大理寺也无法轻易拿人。”
柳弛紧紧抿着嘴唇。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那些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得他心神不稳,可是他却还强压着慌乱,不想露怯于人前。
柳弛抬头看着邬荣:“邬大人既已知道他们所为,又证据在手,今日又何必带着子尧来见我。”他沉声道,“我父亲他们是为了襄王才舍了我,那邬大人又是为了谁出头?是四皇子吗?”
大皇子深陷困境,邬荣如果要帮他,就不会这般咬着太许的事情不放。
而柳徵他们又是襄王派来,他如果真是襄王的人,也断不会放柳子尧进来。
朝中成年的皇子就只有那么几个,除了大皇子和襄王,就只有四皇子了。
邬荣听着柳弛的话微侧着头:“我如果说我谁都不为,柳大人信吗?”
柳弛嘲讽一笑,明显不相信邬荣的话。
如果不为了谁,难道单纯只是因为他好心吗?
邬荣见状也不恼,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如果真的是为了四皇子,那今夜大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直接将你们全部送进宫里,到时候不管是大皇子还是襄王都得不了半点好处,而我既讨好了四皇子又不会惹陛下猜忌,又何必站在这里跟你闲谈。”
“我邬荣入仕十八年,从刑部到大理寺,手中所过之案何止千起,其中涉及皇室朝贵,京中权戚的更是无数,我虽算不得青天明月,可也从未曾以刑狱之灾冤屈过谁人。”
“大理寺乃是公正之地所在,独立于六部之外直属帝王,我用不着依附谁人,更用不着用我半生清名去做那些鬼魅魍魉之事。”
“今夜带柳子尧进来,一是感念他孝心,二也是觉得你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挺冤枉,大皇子那头肯定不会记得你的‘恩情’,至于柳家,如果能记着你点好,说不得将来能替你立个衣冠冢,然后逢年过节替你烧点香火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