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乔闻言瞬间就想起了冯蕲州。
想起冯蕲州曾无数次叮嘱过她,让她绝不可用所谓的预知之能,去做任何事情。
那时候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真有公冶此人。
席一衍看着冯乔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你该好好谢谢那人,否则今日你就不会在这里与我这般说笑。”
“我这次来寻你,一是为了见见你,毕竟这世上异数难寻,公冶在世无数年,也不过只见过两次,二是,我想要收你为徒。”
啥?
冯乔原还以为席一衍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想要让她做,已经屏气凝神等着他说完之后好想办法讨价还价,可谁曾想到他居然冒出了收徒之言,让得冯乔提着心时险些岔了气。
“收徒?”冯乔用手指着自己:“我?”
席一衍看她:“你。”
“为什么是我?”冯乔诧异。
席一衍:“为什么不能是你?”
冯乔缓过了那股子诧异之后,忍不住笑道:“您老就别戏弄我了。您方才也说过,公冶每一世只出一人,且那人有想必担负与您同样的职责,监察一方。”
“我本就是俗人一个,又是您口中的异数,身边牵扯颇多,在意之人更是不少,若是他们遇到危难之际,我不会不管,而若见到不平之事,我也不一定会袖手旁观。”
“像我这种人,永远去不了私心,更做不到如您一样不偏不倚的去看待天下众生,您若真收了我为徒,让我得了您的本事,您就不怕我拿这些本事来祸害苍生?”
冯乔说道这里,一本正经的拱拱手:“为了天下苍生,您老就饶了您自己,也放过我吧。”
席一衍被冯乔的话逗笑:“有你这样贬低自己的?”
“我这不是贬低,而是认得清楚我自己。人都有私心,而我这人私心更是尤其的重,以您老的眼光,是瞧不上我的,况且我俗世牵挂在身,我若真跟着您走了,怕是我这颗七杀被您收了,我爹就会成新的七杀了。”
从她重生回来之后这一年间,虽说是冯蕲州平了她心中怨气,让得她不去凭着预知的事情肆意妄为,她又何尝不是能够让得冯蕲州心存顾忌的那个存在?
冯蕲州对她的在意,没有人比冯乔更清楚,若是冯蕲州知道她拜了个老“道士”当师父,还跟着去了方外之地,准备和席一衍一样守着那所谓的大义一辈子,她家那虎爹非得踏平了云沧山,跟席一衍拼命不可。
“再说了,您老大概也不缺徒弟的吧,那徐骘应当就是您选中的下一代公冶,不是吗?”
骘,定也。
天不言,而默定下民,是助合其居,使有常生之资。
能随时跟随在席一衍身侧,冯乔刚开始还以为徐骘是席一衍的随从或者是仆人,可是几番接触下来,却能察觉到徐骘言行举止绝非常人,况且席一衍若真想要仆人,又怎会寻一个眼眸这般特殊之人?
后来再细想,徐骘的名字便已经代表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