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教授的时候没有思考过这类问题,现在回归了,回归成一介市民了,开始思考这类基本的问题了。
到了里干娄城,从空中就感到它和别的城市不一样,就感到了它有异域、或者是杂居的特点。在空中飞旋了一圈,鲜北和他的驳,才在北门外的一片林地的边沿落了下来。
鲜北把马镫收了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从北门走进了里干娄城里。
往刀具铺走的时候,有一盆水从上泼了下来,把地上的尘土激起来。鲜北抬头一看,只见有一个一身白衣裙的女子,从楼上往下边泼水。鲜北往马腿上看了看,心生怨艾,很不满意地看了那个女子一眼。
女子歉意地一笑,行了一个屈膝礼,说了一句什么,就隐去了。
本来也没什么,鲜北只是觉得心里油油的一抹。他仰头看看,这是一家“宿店”,也就是穿越前的旅店、酒店的意思。这一溜有好几家宿店,别人家的幌子都是蓝色的,唯独他家是白色的,中间一个大大“宿”字。
鲜北心里想,他们家也喜欢白色的,和我们撞色。上次也是从这里走过,怎么就没有注意这家?不仅是幌子,她穿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冷不丁一看,像是我们的女眷。只是肤色不是白种人,那个泼水女脸面的有些栗子色,一副青葱水嫩,吹弹可破的样子。
走了过去,鲜北又无由地回抬头看了看,只见那女子嵌着窗棂正在看他,发现了他回过头来,她赶忙关上了窗棂。
鲜北心里一笑,不知为什么,有句话涌上心头:“哪个女子不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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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北来到了刀具铺,那个刀具师傅认识鲜北。上次鲜北付账很大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看鲜北进来,立即停止了手里的活计,点头哈腰地说,“客官,这回要打制什么?”
鲜北说,“铁锹,知道吗?”
“铁锹?”刀具师傅不知所以。在他看来,鲜北打制的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物件。
鲜北想,这个时代,“锹”这个字是否创造出来,都不一定呢,因为有个“钅”字旁,这时,“锹”还不知用铁打制,哪来的带“钅”字旁的“锹”字呢?
鲜北随手捡起一个木棍,在地上画着铁锹的样子,给刀具师傅看。
刀具师傅懂了,说,“打几把?”
鲜北想想,说,“四把吧,一定要薄。上边也就两个毫米,下边要薄如纸,相当于刀刃。”
刀具师傅那里明白“毫米”和“纸”的概念?
鲜北看出来了,就给他用手指比量着。
刀具师傅明白了。
鲜北问,“得多长时间能打制出来?”
刀具师傅想想,说,“我现在开始,到子夜能打出来,你明天辰时来取吧。”
“啊?!”鲜北几乎惊叫了一声,“那么久?”
刀具师傅从地上捡起一块铁块,在手里掂着说,“得这么一块铁吧?”
鲜北不知可否。
刀具师傅说,“把这么一块铁疙瘩打成你说的那么一个物件,那么薄,还得匀称,还得有个插木把的座箍,没有两个时辰能打出来吗?四个,就是八个时辰,不到半夜子时,我能交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