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碰撞的刹那，我就已经感觉不到我挥拳的拳头。

那拳头带着我的半边身子都消失了。

甚至于在我的半边身子在那沸腾的光焰之中消失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那是一种戏谑的情绪。

对方在玩弄我，在嘲笑我！

是的，对方并不是冰冷无情的一道能量，而是有着相应的意识。

对方有一击就将我化成灰烬的力量，但在第一次与我正面抗衡的时候却主动退避，让我心生希望。

然后当我心中的希望升起的时候，他又在最为激烈的碰撞之中与我来了一轮正面交锋，把我所有的信念和希望击成灰。

它在玩弄我，它有情绪！

它是一团活着的火焰。

这是我相当失败的一次经历，但想来也是最成功的一次经历，对吗，本我。

……

生死簿写到这里就画上了一轮圆满的记号，后面已经是一片漆黑。

那位未来的兄弟应当是在下一轮的光芒爆发之中，彻底陷入死亡。

这也是张明图看完之后心绪飘荡，甚至于整个人都觉得空空荡荡的原因了。

凝聚了此生最强大的力量，甚至于六道轮回经都已经修行到了武圣层次。

带着诸多大军，带着另外两尊武圣，配合戚光继这个在军阵之道走到巅峰的人物，配合数万大军，结果在那道光芒面前一切成灰。

“怎么会这么难？怎么会这么强？”

张明图的心中生出一种苦涩的感觉，苦到极点甚至于让他的心灵都一片空荡，难受到让他的呼吸都近乎停止。

花了最大的时间，花了最多的功夫，花了最多的精力，做了最好的准备，去面对那一道光，然后失败。

这未免也太让人难受，让人难受到想哭，对面强悍到让人绝望。

“应当觉得绝望吗？对方强的过分了吗？”

张明图自语，看完生死簿半天，他到现在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对方实在太强。

但仔细思量之后，他又觉得对方强到这种地步才合情合理。

大夏京都有着无数的防御阵，有着这片天地间最强的防御，在对方面前依然如同土鸡瓦狗一般，直接就崩灭。

悬空山这个千年宗派，千年以来，武圣基本都没有断绝过，每一代都有武圣坐镇。

法阵更是被强化到了极点，在那一道光芒面前也没有坚持太久，或许只有数个呼吸？

净土宗的千年积累，那比武圣力量都要强横的大佛也被之融化……

从这点来看，那位未来的兄弟在那道光芒面前失败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理智是理智，情绪是情绪，即便早已知道相应的结果，但真的迎来那一个真实而冷酷的现实时，却仍然让人思绪难以平静，感觉心灵一片黑暗，真的看不到一点的光。

脑海之中，生死簿静静转动，发出微弱的光芒。

……

感觉到对方强到令人绝望是吗？

你都没有直面过他，你都没有在他面前死去，你有什么资格绝望？

我才是应该绝望和悲伤的那个，二十年的积累成功，带给你的或许只有冷冰冰的失败两个字。

但带给我的是我日夜训练与我十分熟悉，敬爱我如神的数万士兵。

他们有着亲人，有着家属，有的还是其父母亲手送到我手边，让我教导的。

我还记得其父母提着两节腊肉，扛着一袋粮食，还记得那满面的风霜，还记得那粗糙皲裂的手掌……

他们都与我一同在那道光中成灰了，你不应当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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