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海站在门口,一脸铁青,双目喷火,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他的目光盯在许仙身上,充满厌恶迁怒。
他走到讲台,目光扫过所有学子,除了许仙“不知死活”仍保持直腰平视端坐外,所有人都畏惧地低下了头。
“除许仙外,所有人到校场跑三十圈!”罗海沉声道,不解释原因。
他这个惩罚很阴毒,生生将许仙与全班学子对立起来。
“是,先生。”众学子不敢反抗,站起来接受惩罚道,脸上充满痛苦之色。
接着,众学子离开座位,纷纷走出教室去跑校场。
许仙也站了起来,随大伙一起。
“许仙,你不必跑校场。”罗海突然出声道。
众学子不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许仙和罗海。
许仙对罗海拱手作揖道:“先生,子曰:‘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学生也参与教室内聚众喧哗,并且是主要当事人,学生岂能陷先生于不智不公?”
罗海那刻板的脸不禁抽了抽,他的计算居然被许仙当场看破,并且反被许仙当众讽刺他“不智不公”。
“哈哈哈……”罗海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很好!”
众学子看着罗海突然大笑,以为罗海夸赞许仙,毕竟他们从没见过罗海笑,看不出罗海是怒极而笑。
他怒笑片刻,立即恢复刻板严肃的脸色,目光转向其他学子,道:“罢了,你们都回来。下不为例。”
之所以取消惩罚,一是此番惩罚达不到他的目的,二是不想成全许仙在众学子中的义气之名。
“谢先生。”众学子闻言,连忙高兴地行礼叫道,末了都转目感激地看了一眼许仙。
这些学子处于对先生的崇敬,都没有想到罗海阴险的计算,以为他们之所以逃过此次重罚,皆因许仙之举。
罗海把学子们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很不痛快地闷哼一声。
众学子回归座位做好后,罗海站在讲台上,道:“今日讲《孟子·公孙丑上》第一章……”
众学子立即找出《孟子》来,认真听课。
许仙也翻出《孟子》,装模作样起来。
他昨晚将《孟子》全文背了下来,今天正好再接再厉将《孟子集注》也默念背下来。
他心里想着《孟子集注》,《孟子集注》的内容立即从脑海的图书馆里飞出来,让他默念记忆。
全神贯注地默念记忆着《孟子集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他感到坐在右边的唐婉容推了推他的右臂,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他转头问唐婉容道。
却看见唐婉容似乎不敢正面看他,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却不停地对他打眼色,让他看左边。
他有些迷惑地向左转头看,骇然发现桌旁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
是罗海!
其脸色阴沉如水,黑如锅底。
许仙下意识地目光转动一下,发现不出所料地,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先生。”许仙硬着头皮,站起来拱手作揖道,“不知您走到学生桌旁有什么吩咐?”
“哼!”罗海重重地冷哼一声,寒声道,“许仙,我在讲《诗经》,你却拿着一本《孟子》,莫非你已经将《诗经》熟背如烂,理解通透了?”
“我……”许仙刚要说话,罗海立即打断,不给许仙说话的机会。
只听见罗海沉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背诵《葛覃》、《匏有苦叶》和《文王》三篇。”
唐婉容和众学子闻言,不禁为许仙捏了一把汗。
这三篇诗文在《诗经》里分布在不同的位置,《葛覃》还好,是《诗经》开篇的第二首诗。至于《文王》在《诗经》的后面,这是歌颂周文王的诗,但篇幅很长,能背下来的人很少。而《匏有苦叶》在哪,他们根本不记得了。
“哼,上次让你仗着小聪明答出了两句《论语》的经义,但这次你连《论语》都没通读过,看你如何能背出《诗经》?!”罗海在心中冷哼,自以为得计。
“哈哈哈,幸进之徒就是幸进之徒,纵得一时之幸,终归难逃原形毕露,丑态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