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许仙才是让秦节等人充满惊奇。
许仙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虽然古代学问功底比较差,但到底读过十几年的书,受过高等教育,见识和学问岂是一般古人能比?经过一千多年的演变,许多在古代很惊艳的观点都基本融入了后世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
所以,许仙随便道出一个在后世习以为常的看法,秦节等人立即惊讶不已,开始沉思,然后一起探讨。
许仙等人闲聊了大约一炷香,忽然有一拨人走过来,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同样穿着月白色的书生儒服,脸偏长,脸色阴鸷,颇为不善。
“哼,幸进之徒也配坐在这里高谈阔论!”那个目光阴鸷的青年对许仙冷哼道。
许仙疑惑地看着那阴鸷青年,非常确定自己从没见过此人,怎么对方就跟他有仇似的呢?
不过,多看两眼,他发现这个阴鸷青年有点儿眼熟,有一两分像罗海。
“罗牧,你最好把话说清楚点!”秦节站起来,冷哼道。
阴鸷青年罗牧对秦节明显有些顾忌,但他被嫉妒冲昏了头,再加上此时附近的学子看见有热闹,都纷纷围过来观看,所以他不能因为秦节一句话就这么怂了。
“难道我说得有错?他本来连进入沐阳书院的资格都没有,就因为他投机取巧,说了一句张公爱听的话,才能不知廉耻地进入沐阳书院!”罗牧讥讽地道,“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他就是一个幸进的小人!”
秦节反击道:“罗牧,我知道你此刻嫉妒噬心,但用得着这般攻击与你无冤无仇的学弟吗?明明是你才学不足,心性不纯,老师才拒绝收你为弟子。别以为你叔叔是沐阳书院的先生,你就可以得到一切!”
“秦节,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他许仙是幸进小人是不争的事实!”罗牧扬声道,然后转身对围观过来的众多学子高声煽动道,“各位学长师弟们,你们能接受一个仅靠一句取悦人的话、不学无术的小人进入沐阳书院吗?沐阳书院是钱塘县最好的书院,连远在临安城的学子都趋之若鹜,我们身为沐阳书院的学子,个个都引以为荣,何在?“
“皆因上有张公等诸位学问高深渊博、道德高尚的先生在此传道授业,下有我们这群学子勤勤恳恳努力好学,学业领先本县诸多学子,但是现在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幸进小人公然坐在我们中间,带坏风气,让外人以为我们沐阳书院是阿猫阿狗都能进入的破学院!”
“学长师弟们,你们都接受这么一颗坏掉一锅汤的老鼠屎吗?”
“不能接受!”许多学子被煽动,纷纷大声吼起来,群情激昂。
秦节等人眉头大皱,没想到罗牧竟敢煽动其他学子,但是面对情绪激动的众学子,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毕竟,许仙确实因为一句“知行合一,止于至善”才被张景明看中收为弟子,然后才进入沐阳书院的。
唐婉容脸上充满焦急担忧,她很想站起来,当众念出那日她在西湖无意中听见许仙念的那首诗出来反驳罗牧。
但是,一旦把那首诗念出来,许仙肯定知道她是女儿身。
“再忍忍,再忍忍,万不得已我才能冒险!”她银牙暗咬着娇软的红唇暗道,然后转脸看许仙,却很意外发现许仙作为被当事人居然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难道许仙被吓懵了?”她忍不住这么想道,暗中伸手扯了扯许仙的衣角。
这时,许仙转脸对唐婉容微微一笑,轻声道:“没事,不用担心。”
说着,许仙站了起来,目光淡淡地看着罗牧,朗声说道:“罗牧是吧。在这之前,你可曾与我交流过学问?你可曾看过我的文章?你可曾与我交谈过半句话?”
“没有,都没有!”
“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是否不学无术,不过是你凭空臆断,妄言罢了。”
秦节听着许仙的反击,不禁突然拍手大叫道:“好一句‘没有调查就有没发言权’!仅此一句,已经胜出众人矣!”
经秦节提醒,众学子嘴里仔细咀嚼一番,纷纷体会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含义非凡,对许仙敌视的目光顿时减弱许多。
看见自己好不容易煽动起来众学子激愤情绪被许仙三言两语平复下去,罗牧大急地叫道:“大家不要被他蒙骗了,这人就得一张嘴,巧舌如簧!”
“罗牧,你口口声声在众人面前污蔑我许仙不学无术,你可敢与我比学业?”许仙朗声道,“你我各出三道题:一是背诵四书五经,你我各指定其中一篇让对方当众背诵;二是解释经义,你我各指定四书中的某一段话让对方解答,由大家评定好坏。三是作诗词,你我以修竹为题,一炷香内赋诗词一首。”
说着,他指了指凉亭旁的几株翠绿的修竹。
许仙心里很明白,自己进入沐阳书院的方式确实让人诟病,所以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堵着所有人的嘴。
背书和解释经义,凭着脑海里的图书馆,这两样天底下几乎没有人能赢他!
至于作诗词,脑海图书馆里收藏有大量关于竹子的好诗好词。哪怕罗牧不同意以修竹为题,另指其他景物为题,他也无惧。中华古代悠悠几千年,诗词文化昌盛璀璨无比,不论以什么为题材的诗词都有无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