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身穿儒服的中年文士,那人正是李元礼。
“这位就是许汉文?”李元礼直接指着许仙问李公甫道。
李公甫点头道:“正是内弟。”
“请,快进来,到我书房谈。”李元礼忍不住激动道,以为李公甫将许仙带来,就意味着《钱塘湖春行》还没被其他人知道。
进入书房,上茶后,李元礼屏退下人。
李公甫站起来惭愧地道:“元礼,对不起,内弟那首诗已经被其他人知道了。”
李元礼满脸的笑容顿时凝固了,过了片刻,他长叹了一声,有些颓废地坐回椅子。
“不过,当时我一共作了两首西湖的诗。”许仙假咳一声,吸引李元礼的注意力后说道。
“还有一首?”李元礼闻言,一下子坐直了腰,眼睛燃起了希望。
许仙微笑地点点头。
岂料,李元礼忽然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道:“算了,好诗哪有那么容易得到。”
他是文人,更加明白好诗可遇不可求,那些传世的名诗更是天成的,换个地点或换个时间或换个心情,就连作者本人都作不出来。
“我敢保证,那首诗比《钱塘湖春行》还要好。”许仙自信地道。
“真的?”李元礼仍是不相信,“你姑且念出来听听。”
李公甫也是不相信。
许仙微微一笑,没有急着念出来,而是转身对李公甫道:“姐夫,您能暂时回避一下吗?”
李公甫一愣,有点摸不着脑。
李元礼却是反应过来了,立即道:“对对,公甫大哥,劳烦你到客厅休息一下。”
“这……好的,好的!”李公甫也明白过来,连忙点头。
既然是买卖诗词,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越能卖上价钱。
接下,李元礼叫下人进来,领李公甫去客厅喝茶。
关上门,没有了第三者,李元礼道:“说吧。”
他还是不相信许仙能同时做出两首好诗,当然他仍忍不住心存侥幸。
许仙淡淡一笑,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蘸足了墨汁,然后在白纸上将“第二首诗”写下。
李元礼在旁边看着,小声跟着念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这两句不错,但离你的第一首还是差了些。”李元礼忍不住评价道。
许仙微微一笑,接着把最后两句写下:“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李元礼跟着念道,突然用力一拍大腿,大声叫道,“妙!太妙了。好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神来之笔啊!”
他激动地脸色涨红,一把将写着诗的纸双手拿起来看,重新又念了两三次,陶醉不已。
许仙从容笃定地走会椅子坐下,端起香茗细品慢啜。
这首诗是苏轼的西湖名作——《饮湖上初晴后雨》,后世人们只要提起西湖,就会下意识地在脑海浮起“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千古名句。
李元礼只是一个秀才,看见这首诗岂能不激动得忘形?
过了好一阵子,李元礼终于恢复一些平静,他看着许仙道:“你这首诗我要了!”
“三百两。”许仙不紧不慢地道。
“三、三百两?!”李元礼明显被吓得一跳,“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许仙呵呵一笑,缓缓地站起来,然后道:“首先,这首诗除了你我,再没有任何人知道。其次,这首诗比《钱塘湖春行》更朗朗上口,它的传唱范围更广。最后,这首诗无关人物心情背景,你只需在某个下雨天邀几个朋友到西湖一游,等雨过天晴,你再当众念出来,这首诗就彻底是你的了,绝对没有任何疑点。”
其实,这两首诗是不分伯仲,《钱塘湖春行》艺术价值更高一些。
“这……”李元礼脸色变幻不已,明显十分心动,但是要花三百两银子实在肉疼得很,一下子去了他大半积蓄。
“如果你觉得贵那就算了。等我出了门,就会当街将这首诗大声念出来,做一回才子。”许仙吃定李元礼地道。
“别!别!别!”李元礼连忙摆手,然后一咬牙,道,“好!三百两就三百两!但是你要发誓保证,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哈哈,放心!”许仙一笑,道,“我已经有《钱塘湖春行》这首好诗了,不需要再多一首。”
李元礼听到这话,比许仙当面发毒誓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