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咋了,”周聪刚刚安顿好颜瑜,小跑过来,满面忧色,“他俩出什么事了?”
范明辉拿小眼睛上下扫了他一眼,红红的鼻尖颤了颤,不客气地啐了一口,“少管闲事多活命。”
祁宗鹤寻了一个僻静处,把徐泗丢在一棵树下,转身就走了。
此刻的徐泗,理智基本全面崩溃,溃不成军,他匍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另一只手拿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切割砍砸钻,轮番上阵,一刻不停。肚子里好像有无数的刀片在疯狂地搅动,整副肠胃好像被直接丢进了绞.肉机。
“疼……我疼……呜呜……”他神志不清地哭诉着,哭一会儿,再吐一会儿,全身哪里都在疼,他不知道该捂哪儿,一会儿捂肚子,一会儿捂头,一会儿又抱着骨折的腿。
更难受的是,他感受到全身上下隐隐约约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不疼不痒地爬行,这些虫子仿佛是从骨头缝隙里一个一个在往外爬,又酥又麻,却并不爽,这使他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奋力地挠着全身,想用疼痛代替这种蚁行感。
一两分钟后,身上的冷意褪去,又开始着起了火。像是站在火山爆发的正中心,真正的烈火焚身莫过于此。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冰火交替,时冷时热,折磨得人欲.仙.欲.死。
“2333,哈弟,我受不了了,真的……”他一下一下用脑袋撞着树,震下的叶子落在他满是泪水的脸上,盖住了通红的眼睛。
2333跟死了一样。
浆糊一般的脑海里,很多景象跑马灯一般地快速闪过:拿着浇花的水壶叉着腰,气势汹汹的徐女士,骂他喝的烂醉如泥,一身酒气熏坏了她的宝贝花;还有隔壁系那个让他突然怀疑起自己性向的帅哥,嘿嘿……其实他一直偷偷地关注着他;还有第一次约的那个别扭的小受,洗了澡脱了衣服,在被子里聊了一宿的人生理想,啥也没干,两人直挺挺地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还有谁来着?
哦,还有欢欢……
欢欢长什么样子来着?那个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虚幻?
他眨了眨眼睛,睫毛颤动,眼皮上盖着的叶子像破碎了翅膀的蝴蝶,顺着脸颊掉落。又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烈抽搐,他咬咬牙,用尽余下所有的体力,狠狠地把自己的头往后面树干上撞去。
是的,我的意志并没有那么坚强,我也不是什么革命烈士伟大人物,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四狗,死之前还在为就业问题和论文焦头烂额,我想放弃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我承受不来,而且,凭什么要我来承受?我做错什么了吗?毒是我吸的吗?乐子是我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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