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泗右脸上被彭良划出的那道伤口, 自鼻翼拉到颧骨, 停在眼窝下, 大概有大拇指那么长。小水果刀平行着划开皮肉,血糊了一脸看着挺吓人, 在深度上却略逊一筹, 止了血之后养上一个礼拜,就能自行愈合。
问题是,这以后铁定得留下疤啊!这疤又不是在什么屁股蛋子脚底板上, 而是明晃晃地挂在门面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跟刀疤脸彭良有异曲同工之妙……
向来骚包臭美觉得自己帅裂苍穹的徐泗不干了, 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天天净揽着颜瑜的小镜子顾影自怜,左瞅瞅右摸摸, 唉声叹气。
冯玦啊冯玦,兄弟我对不起你, 这张脸刚刚被我接手不到一个月就破了相, 我的锅,你地下有灵千万别埋怨我……
“别看了, 镜子都快被你的怨念盯裂了。”祁宗鹤一把抢过那只巴掌大的化妆镜扔给颜瑜,在他身边坐下。
“知道哈维·邓特吗?”徐泗低着头突然问。
“嗯?那个双面人?”祁宗鹤挑眉。
徐泗抬脸,一只手遮住右脸朝他笑了笑, “看,左脸是小天使,还有个可爱的酒窝。”接着换只手遮住左脸, 撇撇嘴,“看,右脸是丑八怪,还有条恶心吧唧的疤。”
祁宗鹤:“……”
“你要真这么介意,出去后我帮你找个最好的整形美容医生,让这条疤彻底消失。”他笑着承诺。
“骗鬼呢?”徐泗□□肩膀,“要是能弄掉,怎么彭良到现在还留着?”
“阿良是觉得那条疤很有威慑力,很符合他的黑帮形象,所以就留着了。原理跟道上的人喜欢纹身一样。”祁宗鹤拿着彭良那把小刀,专心地在木头上刻着什么,“而且,他没你这么注重外貌,糙老爷儿们一个,又不靠脸吃饭。”
一句话把徐泗接下来的抱怨全数堵在喉咙里,这话怎么听着像反讽?瞧瞧人家大佬这说话的艺术,能让人瞬间哑火。
“我是空少,靠脸吃饭没毛病。”徐泗皱了皱脸,牵动了伤疤,嘶了一声。
祁宗鹤手下的动作一顿,忽然扭头问,“你这个疤痕……回去后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看恢复情况。”徐泗随口敷衍道,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就提前考虑以后饭碗保不保的事,这种未雨绸缪的调性一向不是徐泗的风格,他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典型。不过既然祁宗鹤这么问了,自己也就勉为其难地调戏一下,“怎么,要是真的有影响,你要养我吗?”
祁宗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养吃白饭的人。”
“嘁。”徐泗轻嗤一声,劳资自力更生。
“所以你晚上该干活的时候要卖力些,不要让我觉得你很没用。”
徐泗:“……”
他发现了,祁宗鹤的一项显著特长就是,永远能一本正经地说些涵义丰富、让人脸红心跳的小段子。有时候虽然让人无语,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又特别富有……生活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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