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指挥使不动如初:“他不在家中,你为何前去?”
秋意泊讨好地笑了笑:“大人,我秋麓山虽然穷,但人品还是过得去的,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谁不知道谁?他家有事只管去办,他家没人我也进去修得的。大人要是不信,只管去问问街坊里打听打听!”
赵指挥使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道:“先关起来。”
他又与秋意泊说话,语气虽然冷硬,但内容居然还挺和善的:“李秀犯了事,意外牵扯到了你,你这几日是要留在这里,老实些,不要闹事,等查清楚了就放你出去。”
秋意泊连忙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赵指挥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人把他带走关进了牢房,秋意泊从平日里看就是个心大的,回去先狼吞虎咽了牢饭,紧接着就猫在墙角作出一副恐慌的样子顺便睡觉。牢饭是两个高粱馒头加一碗水,别说,这高亮馒头刚蒸出来,香喷喷的,也不是很刮嗓子,刚好秋意泊昨日吃了顿山珍海味,吃两个馒头居然还觉得挺好吃的,半点没有勉强。
锦衣卫这位指挥使人居然还不错——一顿杀威鞭对那些权贵人家的子弟而言,其实只能算是个皮肉之苦,权贵世家的子弟自小吃得饱足,身体远比一般缺衣少食的人强健,背上有了伤口,回家也不缺医药。但老百姓就不同了,也就是这十来年风调雨顺,否则这高粱馒头都得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好东西,那会儿只要饿不死都算是好日子,药?什么药?生了病受了伤熬得过去就熬,熬不过去就死。
隔壁牢房是个锦衣公子,秋意泊认得出来,这人昨晚就在,既然昨晚没走,说明这人应该就是谋反的那个。秋意泊见他面上死气已显,可能命数就在这几日了。他有些好奇,偏偏也不好多问,只能坐着等。
大约半个时辰后,牢中有了动静,似乎有人走了进来,秋意泊半偏着头看去,就见居然是平南郡主。平南郡主换了一件大红洒金的裙子,头戴金饰,一看就知道是入宫朝见的大衣裳,一旁还跟着个老太监,手中捧着圣旨,后头还有锦衣卫跟着。
她走到隔壁那牢房前,红唇微动,带着一点笑意道:“周文清。”
那人抬起头看去,沙哑地说:“原来是平南郡主,郡主有何要事?”
“自然是来杀你的。”平南郡主一手微抬,示意他看一旁的老太监,老太监谄媚地躬了躬身,平南郡主道:“圣上怜悯你祖上功绩,只杀你这一脉……周文清,我倒是有一件事好奇,算起来我也没得罪过你,你克扣我的军饷做什么?你知道那段日子克扣得我都跟着吃糠咽菜了嘛?”
周文清平静地说:“郡主大义,周某钦佩,只是各位其主,不得不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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