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和孙绍祖都变了脸色,迎春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子恒会对贾府里置之不理。贾赦送出长子这么大的事,贾母不可能不知道。但是贾母为什么连拦也没拦一下,贾母的心肠怎么也会这么硬呢?
迎春对沈子恒说,“大哥,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帮贾府里了,我也懂得你的心境。大哥,我不逼你,但是,只求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帮帮一下他们,好不好?就算报了生育之恩了,行么?”
沈子恒抬起眼来,望着迎春,眼睛转向一边,声音低沉了许多,“你让我再想想罢……”
迎春不再说话。
沈子恒站起身来,孙绍祖也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也不敢强留了沈大人,若是再有要事,再请沈大人商议。”
沈子恒有些无力的摆了下手,迈步出门了。
此时,离迎喜行不远处的醉仙楼里,却依然热闹非常。酒楼临街的一个房子,却紧紧的关闭着。屋里异常安静。正座上,坐着一个男子,旁边立着一个男子。坐着的人正是孙绍祖的主子,他双手支在桌子上,正自酌自饮。下人雪胆立在一边,偷望着自家主子的侧脸。
自家主子倒也是个英俊的男子,鼻若悬胆,面色白晰。宫里的太后时不时的望着自家主子便道出一句:“到底是亲叔侄儿,王爷这眉眼,却和皇上有几分神似呢。”自家主子听了这话,都是要忙着跪下的,说上两句请罪的话。太后倒笑着说,“王爷太过仔细了。”然后就款款的走了。
谁都听得出来,太后就是在说给自家主子听呢。
“王爷,”站在福庆王身边的雪胆一躬身子,“奴才从‘雅克萨’那里得知,孙府里最近倒也无事,孙绍祖下值就回府里,孙夫人贾氏根本就不出门,夫妻二人其他的地方哪里也不曾去过。”
“那又如何?”福庆王目不斜视,继续给自己酌上了一杯。“孙绍祖若是想和哪个通通气儿,却也不用非走孙府的大门。”
“‘雅克萨’说孙绍祖夫人身边添了一位会武功的丫头,是副护军参领沈子恒送过去的。”
“沈子恒?”福庆王终于放下酒杯,似在交待属下,又似自言自语,“沈子恒这人一向中规中矩,朝中以老实出了名。”说到这里,福庆王把一杯酒一扬头,全喝了进去。福庆王放下酒杯,啧了啧舌头,“但是,我却不敢全信了他,他和孙绍祖又无深交,凭什么送孙绍祖的夫人一个会武功的丫头呢?要知道,现在丫头们就是妩媚的多,会武功的倒少。不是特别调教,不是相当的信任,谁会教丫头们武功呢?纵是交了,也定是放在自己身边,这样重要的一个人为什么非放在孙绍祖夫人的身边呢?”
“‘雅克萨’说沈子恒是孙绍祖夫人的义兄。”
“胡说八道。”福庆王眯起眼睛来,冷冷一笑。一边的雪胆忽然觉得自家主子的眼神像狼,雪胆连忙低下头去。
福庆王倚在椅背上,一支手搭在扶手上,有些像玩世不恭的贵家公子,“雪胆,告诉给‘雅克萨’,孙府最近,似乎太过太平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