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痛从迎春的额头上传来,迎春一触额头,好痛。迎春缩回了手。
迎春看向贾赦,贾赦面不改色,怒吼道:“白养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了,和你那没出息的姨娘一个样子,滚,给我滚出贾府,再也不许进门!”
迎春怒火中烧,骂自己罢了,打了自己也罢了,居然连自己的生身之母也骂上了。
迎春冷冷笑道:“老爷打得好,从此后,你我父女情份已尽,你再也不是我父亲。不用老爷赶我,我压根也不想再进贾府半步!”
迎春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贾赦的咆哮声:“滚!我早就不想看到你了!滚得越远越好!”
出了房门,绣橘和司竹一眼看到迎春头上的红肿和满头的水,二人惊叫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迎春也不答话,带着二人就走。
回了孙府,迎春坐在椅子上,绣橘和司竹帮迎春额头上药。
二人断断续续的听着迎春说的话,听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司竹说:“夫人,大老爷现在越来越过份了,怎么能伸手朝您借钱,他话说得好听,只怕这钱是有借无还的。”
迎春冷笑一下:“我想不会是这样简单的,如果有了一次,大老爷就会想着第二次。而且,有这样子的外宅,又依大老爷的性子,定会招相公,宿歌妓的。到时候他话一甩,说是女儿孝顺他的,他是一点子责任没有,全推到我身上。那时候,我怎么见老太太及贾府众人。”
司竹和绣橘两个都不说话了。
迎春上完了药,歪在榻子上,她叫了司竹:“你去告诉门上去,老爷回来,请老爷去姨娘那里罢。我这个样子,让他见了倒成了笑话。”
司竹笑了笑:“夫人多心了,老爷现在待夫人甚好,怎么会笑话了夫人呢。”
“唉,我不是怕这个样子被他笑话了,而是让他知道我是被自己父亲打成这样的,他会怎么想呢。”
司竹也皱起了眉来。是啊,老爷见了夫人被大老爷打坏了头,老爷只怕除了会生气外,心下会更看轻了大老爷。大老爷都打了夫人的头,夫人竟然还在为他着想着。司竹对迎春肃然起敬。
迎春躺了下来,绣橘给迎春盖了被子。不一会儿,迎春就睡着了。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迎春醒了来,见孙绍祖正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姨娘那里么?”迎春坐了起来,四下看着,并没有绣橘和司竹二人。“这两个丫头跑到哪去了?”
“我让她们下去了。”孙绍祖皱着的眉头更紧,指着迎春的额头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迎春一下想到了自己头上的伤,马上用手去遮盖。
“别遮了,我早看到了,是被你家大老爷给打的罢?”
迎春沉默了。
“请了大夫没有?我就知道你回贾府不会有好事,没想到大老爷倒真下得去手。”
迎春勉强笑了下:“小伤而已。”
孙绍祖低喝住迎春:“小伤?他还想把你打成什么样么?”
迎春扭头看向孙绍祖,只见孙绍祖脸色阴沉,好像忍着很大的火气一样。
迎春拍了下孙绍祖:“你有完没完嘛,真不痛了。叫绣橘罢,我饿了。”
孙绍祖并没理会迎春的打岔,他依然沉着脸:“就是因为他是你父亲,我不能说什么。如果不是你父亲,我定不会善罢甘休。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迎春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上来就捶孙绍祖:“你个找不自在的,我问你,谁是主人,哪个是狗?!”
孙绍祖一把将迎春揽进怀中,轻轻触着迎春的额头,柔声问:“还痛不了?”
迎春脸有些微红:“都说了,不痛了。”
孙绍祖轻拥着迎春:“以后,你不要再回去了罢,如果真想回去,我陪你一起回去。”
迎春扭着脸看向孙绍祖,孙绍祖很认真的看着她。
迎春没再说话,静静的依在孙绍祖怀中,心里涌起阵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