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个背后嚼舌根的蠢汉,我周令仪,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看上去要稳重许多的长子看了弟弟一眼,搀扶着大怒的父亲,安慰他不必为此事置气,却也还是道:“但是,爹,这位道长,咱们还是少来往些。”
周令仪才平缓下些心情,闻言怒气又是起来了。
“你亦是如你弟弟那般?!”
其长子却是道:“倒也不是如此,只是儿子听闻,人之为事,必有所求】,那位道长每日里有奇行,潇洒若世外之人,却又是为何来此水云乡呢?”
“无欲无求,所图甚大。”
“而听闻之前曾经有富贵着绫罗,出行有仪仗的老者来咱们村子拜访他,还要等在村外,托几个顽童前去带话,这已非是常人!”
“儿子曾经大胆,在方圆寻找打听过,并没有灵妙】这个富户员外。”
“其身份既极高,非富即贵。”
“且不知其所图。”
“此事难道不值得警惕吗?”
“富贵之后,必有灾劫,无论是好是坏,都不是我们这样的百姓该靠近的。”
“腊八邀请他来本来无事,可父亲你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不一般,此刻如此,在他看来,那岂不是有了三分我们在阿谀奉承他的意思么?父亲,该要避嫌的好。”
他的儿子徐徐道来,老先生的怒气也不知不觉散开,只余下叹息。
…………………
齐无惑推开了木门。
吱呀声之中,阳光下震散开了些许的微尘,微尘本土,可是浮在了阳光下,却也披上了一层如金子般的色泽,少年道人的眉目在阳光下,也都带着如金子般温暖的颜色,眸子澄澈如琥珀一般,温和道:“打扰了。”
连树兰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听到了声音,道:“是齐道长么?”
女子脸上病容已散去许多,只是勉强笑道:“真的是劳烦您了。”
少年道人询问:“嗯,您感觉怎么样?”
“好许多了,真的是感谢道长您,但是,我女儿她……”连树兰的语气里面有些微弱的哀求。
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却似乎还带着那最后一丝丝的侥幸。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语气。
少年道人闭了闭眼,温和道:“先治伤,我会告诉你的。”
他让连树兰用冷泉水洗了眼睛,而后端坐在了椅子上,少年道人站在她的身前,手指轻轻按着前者的头,心无杂念,所见仍旧是眼睛上一层白翳,看上去森然,少年道一声得罪,左手大指、食指分开眼皮,即就二指捺住白睛,右手持针。
以《成仙录之上,点睛,射覆,探骊的手法施针。
又以自身元气维系其气机,即便是以齐无惑的心性,也是自己暗中磨砺了许多次,又耗费了很大的功夫帮着调理,这才敢做此事,最终少年收针的时候,连树兰只是啊了一声,忍不住闭上眼睛,眼泪流淌,缓和了一会儿后,下意识睁开眼,只觉得刺目无比,又立刻闭上,眼泪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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