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的声音并不洪亮。
却清晰送进了红娘、白脸鬼,以及金杏上百万观战者耳中。
世界再一次死寂。
本来都将注意力转移到红娘身上去了的白脸鬼,也忍不住转头望去。
这一刻,世界中心又回到那辆马车。
或者说,回到了马车里传出的那道淡淡的声音上:
“人活一世,总要遭些谩骂。”
病公子的这一句,充满了哲理。
李老汉便无如此底蕴与涵养了,直白道:“可它只是一只鬼,区区小鬼,胆敢辱人,这太放肆!”
白脸鬼一怔,我是小鬼?
红娘檀口微张,剑斩金叔和符老之鬼……区区?
金杏上百万观众,更是一下哗然,可评论区刚要热闹,马车中公子一句话,令得世界再度安静:
“李老汉,你要剥夺一只鬼说话的权利吗?”
公子如立云之巅。
他连说话的口吻,都如此高高在上。
仿佛生来掌握此间之地所有生灵、死物的生死大权。
白脸鬼握着剑,面容因用力而抽搐,却忍不住还想听:
它想听那马车主仆如何在背后继续指点江山;
还想听这天底下可真有如此出鬼意料之荒唐事!
李老汉隔太远,不曾视见白脸鬼那隐形的愤怒,只忿忿不平道:
“上至圣帝祖神,下至凡夫俗子,向来只有公子斥骂他人,他人乖乖受训的份,哪有小鬼如此,放肆如斯之时?”
“公子可以忍,因为公子心胸似海,我辈楷模,万世无人可超越之。”
“李老汉不能忍,因为李老汉我是小人,听不得有外人、外鬼说公子一句不好的话!”
这这这……
此言一出,金杏上百万人惊掉下牙。
太舔了!
要不人家长这么磕碜,能给那太虚传人公子当马车夫呢!
吹捧大家听过、彩虹屁大家也拍过。
可当着实实在在一个人的面,现实中谁真能睁着眼说得出口这番如此不要脸不要皮的鬼话?
又谁能有这定力,可心安理得接受这听来已不似夸赞,反像反讽的赞美之辞?
马车主仆,再一次刷新世人和鬼的认知——车厢内的病公子,就能接受这种过溢的吹捧!
他平静到李老汉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淡淡作以回应:
“固然老李你此言颇有几分道理,本公子方才却也说了不救。”
“说不救,现在又回去灭鬼,不仅脏手,还迂回救了那姑娘一命,此乃食言。”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什么?
红娘听得娇躯一踉。
这是怎么得出的谬论,中间是不是省略了什么步骤,前因后果搭得上吗?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是了!
也只有是在梦中,才能发生有金叔、符老被白脸鬼几剑瞬斩之事。
也唯有最离谱的梦,才会诞来如此荒唐的一对马车主仆——出手与否,还扯上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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