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
瘫了的老太婆是这样;
大了管不着的儿子是这样;
就连边上的女儿,也是一脸不认可的表情看着自己;
俞母想想就生气。
她如此勤俭持家到底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他们,为了这个家么?
这一家子的人,不就是看这里离着自己娘家远,兄弟没法给自己来出头了,所以一个个的……
俞母越想越不忿,越想越悲从心来。
她把红糖重重的往炕沿上一撂,右手拍着胸膛,眼泪就气的掉了下来,嘴里抑扬顿挫的哭喊着。
“老天拔地的,我这到底是为了谁呀啊?你们都来数落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死崽子么,天爷唉,你咋就不开开眼啊……”。
俞大郎与俞蔓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娘!你不愿意给就算了,我去纪家村!”,大不了自己赊账,等发了粮饷他再去还,反正纪家村的杂货铺,历来都是愿意给他们这些军屯的兵丁赊账的。
“不许去!老娘警告你不许去!”。
才抬脚,俞大郎就被身后的母亲生生喊停,他眼里难得的带着愤怒的回头,“娘,你到底是要干啥呀这是?”,为什么,自打到了这军屯来,眼看着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自家娘却越来越奇怪不讲理了呢?
“干啥,老娘还能干啥?娘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
俞母醒了一把鼻涕,扯起衣摆,擦了擦眼泪与鼻子继续哼着哭腔。
“儿啊,娘也不是想抠门,实在是家里日子苦啊!你看你,老大不小的人了,娘得给你相看媳妇,总不能让你打老光棍吧?
还有,还有蔓草这死丫头,娘还不得给她相看个好人家?
娘啊,这是看准了你们小旗里江军那娃子拉,那小子年纪虽然比你妹子小,不过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一两岁啥的根本就不算个事!
再来,人家江军那孩子,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其他都是姐妹,夫家还都在军屯里头,可不都得帮衬他这个兄弟?
而且江军跟你一样,每月都有粮饷拿,他们家那么多口,分的田地还多,姐妹出嫁也没带走田地,到时候你妹嫁过去,还不是帮衬你跟你兄弟……”。
俞母自顾自的在边上说着,俞大郎跟俞蔓草越听脸色越黑,连炕上瘫着的老太太看着儿媳妇如此,她都忍不住的摇头叹气。
俞大郎越听越听不下去,先不说他不乐意拿亲妹妹换好处,就是自己,自打从了军,得了师傅师娘的教导后,心里有了理想抱负的他,又哪里愿意这么早成亲?
小旗里比自己年纪大的巩大哥,跟自己一般大的白洒哥都不着急,他着急个屁?
不赖烦的俞大郎,上来抓过炕沿上刚刚自家娘拍下的红糖包,只丢下句,“我知道了,这些话以后再说,我先去跟弟兄们汇合。”,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俞蔓草眼中充满了无奈,看着匆忙离去的大哥,看了眼被大哥举动搞的愣神,随即又自顾自再次哭嚎起来的亲娘,俞蔓草赶紧拔腿跟上,“哥,你等等……”,然后头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炕上的老太,看到孙子孙女的样子,她恨恨的瞪了眼儿媳,只差没有指着鼻子的骂,“你就作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