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后,阿尔贝特一世就带着夏尔信步走在庄园的小道上。
庄园很朴素,包括用餐的别墅也只比普通的民房大一些,这让阿尔贝特一世更像一个农场主而不是国王。
当然,这只是他在安特卫普的庄园。
“非常抱歉!”阿尔贝特一世说:“我没能为你提供一份丰盛的早餐!”
“不,那很好!”夏尔回答。
他说的是实话,牛排还算能入口,所谓的丰盛早餐还能有什么呢?披萨?火鸡?鱼子酱?
阿尔贝特一世点了点头,语气逐渐转为沉重:“请你相信,那是为了招待你才有的规格!”
夏尔初时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跟着阿尔贝特一世转过一道围墙,看到一幕让他明白了,阿尔贝特一世用他的庄园安置百姓。
映入夏尔眼帘的是一大片草地,那应该是庄园的牧场,此时已七零八落的搭着各式各样的帐篷,帐篷间人们往来忙碌,还有些卫兵穿梭在其中分发食物。
“他们是我的子民!”阿尔贝特一世将目光投向人群,若有所思的说:“他们原本可以流亡国外,甚至可以去更安全的英国,但他们选择留下来追随我。照顾他们,就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有人朝这边喊了一声:“陛下,他就是夏尔吗?”
阿尔贝特一世点了点头,挺起胸膛大声回答:“是的,他就是那个发明坦克打败德国人的夏尔,法兰西派他来增援我们,他是来帮助我们的!”
这话立时就人群中激起不小的波澜,他们一个個站起身,原本在帐篷里的人也钻了出来,相拥着围了上来。
阿尔贝特一世将目光转向夏尔,面带微笑:“你是他们的希望,少尉!他们信任你!”
夏尔有些困惑:这是比利时,在此之前他从未到过这个国家,甚至没见过比利时人,这些完全陌生的人,他们为什么会信任他并把他当作希望?
阿尔贝特提醒夏尔:“不跟他们说些什么吗?”
夏尔愣了下,他看着面前一个个充满期盼的眼神,不知该说什么,他担心辜负了他们,于是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会尽力的,但我能力有限,如果,我是说……”
“你一个人的能力当然有限,夏尔!”阿尔贝特一世接嘴道:“但不是伱一个人在努力,我们都会支持你!我们会团结在一起!”
说着阿尔贝特一世朝向人们,声音高亢有力:“回答我,你们会和夏尔一起战斗吗?”
人们接二连三的回应:
“是的,我们会!”
“感谢你来带领我们!”
“我们将与您一起,我们为比利时而战!”
……
渐渐的,回应的人越来越多,不久就喊成一片。
夏尔一脸懵,他原本想说“如果我做不到,那我表示遗憾”,而阿尔贝特一世成功的将人们引导到另一个方向。
夏尔疑惑的望向阿尔贝特一世,后者扬了扬眉,一脸微笑的看着夏尔微微点头。
阿尔贝特一世知道夏尔刚才想说什么,他本应让夏尔继续说下去。
但阿尔贝特一世明白,在心理脆弱的大众面前不应该说“丧气话”,它应该能激起人民的信心或鼓舞士气。
尽管如此,这并不阻碍阿尔贝特喜欢夏尔这样的性格。
夏尔不说大话没有虚荣,他真实的表现自己阐述内心,这在听多了豪言壮语的阿尔贝特一世眼里尤为可贵。
那些说大话的人往往做不到,他们言不对心。
夏尔能做到,却始终保持谦逊谨慎,这才是真正的、令人敬佩的“骑士精神”!
这时,一名卫兵凑到阿尔贝特一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阿尔贝特一世点了点头,扭头问:“想一起见证你的胜利吗?”
“什么?”夏尔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阿尔贝特一世没多说什么,他朝人群挥了挥手,然后带着夏尔走向牧场另一侧。
出现在夏尔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气球,它悬浮半空中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下方吊着一个可以同时容纳五六个人的大竹篮。
夏尔瞪大了眼睛,脚步随之放缓,国王不会是想搭乘气球飞到空中吧?
阿尔贝特一世疑惑的回过头来望向夏尔。
夏尔咬了咬牙:国王用的东西应该是安全的吧,何况他都坐着飞机穿越德国人的封锁线,搭乘气球又算什么?
然而,事实却是气球更恐怖,尤其在上升阶段,它就像喝醉了似的在风中晃来晃去。
夏尔被吓得呼吸急促脸色苍白,这玩意不应该弄点安全带吗?或者背个降落伞也行!
阿尔贝特一世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他一手抓着吊绳一手握着望远镜观察远方,幸好如此,他才没发现夏尔已被吓得魂不守舍了。
气球越升越高,到高处时气流似乎稳了些,夏尔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放下。
忽然,阿尔贝特一世惊喜的指着前方:“在那,它们来了!”
夏尔从皮盒中取出望远镜沿着阿尔贝特一世指引的目光望去,总算明白他说的“见证你的胜利”是什么意思。
远处,两门巨型火炮正在马匹的拖动下缓缓逼近,即便隔着十余公里,它高耸的炮管依旧清晰可见,它们就是德国人的“大贝尔莎”重炮!
阿尔贝特一世从一侧置物袋中取出一面信号旗,朝下方翘首以盼的人们来回挥了两下。
下方马上传来一片欢呼,人们拍手相庆,有些人还激动的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