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桃花落地,邱道雨便成了江平的专属陪练。
整日里,那片桃花林开了落,落了开,还总是伴随着沙包落地和某人无能的狂怒之声。
小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时光就这么静悄悄流淌过去。
眨眼间,又是三个月。
此时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暖暖的日头带着生机的味道,令人不自觉迷醉其中。
江平与巫小云的半年之约终于到了。
桃花树下,两人对酌。
清淡的果酒配上入口绵柔的桃花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巫小云今日难得的没有吃独食,小脸紧绷,甚至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她发现自己失策了。
半年的时间,非但没有让她对江平感到厌烦,也没有掏空他的存货。
甚至她还不得不羞耻地承认,如今的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江平的味道。
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以后吃不到江平做的饭,日子该是多么的痛苦煎熬。
以前她在山上过的那是什么生活?
什么天之净水,冰之雪莲,山之灵气……
这是人吃的玩意吗?!
只有火辣辣的魔鬼红辣椒才是她的真爱!
江平的勺子下好像一个藏着无数珍宝的大宝库,她不过是拾取了最表面上的一层浮光。
巫小云吃下一口桃花酥,脸蛋鼓鼓地盯着坐在她对面的江平。
平心而论,这张脸,嗯,还是挺帅的。
和之前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相比,这张脸更加俊朗柔和,没有那么分明的棱角。
让人见到就想起慵懒二字,和江平竟是意外的契合。
“江小厨。”
巫小云突然叫道。
“嗯?”
今天是作为巫小云厨子的最后一天,江平也偷偷给自己放了个假,没有去老邱那儿找虐。
他嘴里抿上一口果酒,眼中藏着淡淡的笑意。
和以往相比,这几个月在湖心岛的日子才是他梦想中的咸鱼生活,没有任何压力,不用思考未来,不用担心过去。
一切都是淡淡的,慢慢的。
嗯,就很舒服。
如果可以的话,江平觉得自己就这么一直咸鱼下去也不错。
只可惜生活从来不会给人选择,只会推着人不断往前走。
即便咸鱼如江平,也不得不主动接受生活的毒打。
“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巫小云有些羞赧道。
江平稀奇道:“呦,巫小云,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呢?”
巫小云道:“那个,我不想走。”
江平玩味一笑,说道:
“怎么蹭吃蹭喝这么久,现在舍不得我了?
我告诉你,没门,说半年就是半年,多一天都不行。
本公子也是有原则的人。
再说你在我这儿待了这么久,你家里人就不担心,赶明我让你大福送你回去,顺道也去看看他妹妹。
记得帮我带个好啊。”
“不行!”
巫小云坚定拒绝道:“我还没吃……待够呢,我不回去!”
“咋地,你还打算赖上我不成?”
江平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天尊令牌道:
“这玩意还给你,每天揣在身上,硌人。”
反正现在令牌对他剑意的滋养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明显,所以给出去是一点都不心疼。
反倒是还把它揣着身上,就跟抱着个炸弹一样,鬼知道天尊宫的人会不会找上门来。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不可不防啊。
这东西还回去,也算是解除一个隐藏威胁。
巫小云没接令牌,而是气鼓鼓地骂道:
“你这是卸磨杀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着令牌去干了坏事,你现在又想不认账了。
你混蛋!”
江平也是冷哼一声:“巫小云,你可得搞清楚,当初是你把令牌给我的,还说让我随便用。
我拿着它干些私人的小事情,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况且就这还差点被人砍死,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就问你这半年,我伺候得你舒不舒服,爽不爽?
你摸摸你的良心和肚子,是不是又胖了两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让大福去把你衣服改成了大码。
啧啧,内衣尺寸没增加,外衣尺寸倒是噌噌往上飙。
你可真行巫小云。”
巫小云被江平说得羞愤难当,挺起胸膛恶狠狠地反驳道:
“胡说,明明也增加了一个尺码,还有本姑娘只是长高了,不是长胖了!”
“这重要吗?呵呵。”
“啊啊啊!!!可恶可恶!!!”
巫小云悲愤愈加。
“别嚎了,有这时间不如多吃两口,以后可就吃不到我给你做的饭和糕点了。”
闻言,巫小云果然冷静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平。
一秒,十秒。
一分钟……
然后,她突然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就跟朵狗尾巴花似的。
她直接跳过桌子,整个人都扑到江平身上去。
“哎呀呀,江小厨,人家知道你是最好的了,就不要赶我走嘛。”
江平一把按住巫小云的脑袋,神情严肃地劝道:
“巫小云,你给老子冷静点!”
巫小云却是趁机抱上江平的胳膊一阵摇晃撒娇:
“人家可以给你当丫鬟,给你捶腿,捏肩,给你端茶倒水,还不要工钱,只要包一日三餐就行了。
好不好嘛?”
“不好!”
江平感觉自己被一只树濑抱上,怎么甩都甩不开:
“巫小云你的矜持呢?你的尊严呢?那个铁骨铮铮的巫小云哪里去了?”
巫小云死死抱着江平的胳膊,耍着无赖道:
“我不管,以后吃不着你的饭,我巫小云宁愿饿死!”
江平也不好对她动强,关键是可能还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