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追究起来,不仅是他,就是今天跟着他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吃挂落。
为了护住早年的一个故交好友,他不能连累此刻跟在身边的这些弟兄。
而且,他也没有把握,这事是吴优在陷害他的好友,还是他的好友真有嫌疑。
万一真是疑犯,他又插手了,就不止丢官那么简单了。
不过林重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权衡。
这边,吴优面露不耐道:“不要拖延时间了,交不交人给个准话。”
“既然这人是重要嫌犯,又到了本官的地盘,这份功劳就归我神捕司了。
你们东厂的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林重露出喜色,就看到人群被一群捕快挤开,露出一条通道,一个身穿黑红捕头服饰的青年走了过来。
赫然正是江平。
“江捕头,这是我们东厂北镇抚司的案子?”
看到江平,吴优面色难堪。
江平此人在他们东厂内部,那是上官三申五令,不可得罪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具体理由,但根据一些捕风捉影的风声,这位神捕司司长女婿可是跟他们的督主有着几分神秘的交情。
他们东厂这些日子能够这么顺利在神捕司的眼皮子底下做事,都是托这位江大人的福。
好像说他和自家督主有着什么约定。
反正传着怪玄乎的,但江平不可招惹,却是实实在在的。
那位告老还乡的侍郎大人离京的背影还依稀就在眼前呢。
见吴优不说话,江平瞪了一眼道:
“咋地,你还想本官让徐正元来跟你下令不成?!”
“卑职不敢。”
吴优拱手躬身摇头,一连串动作十分熟练。
“既然江捕头来了,卑职也不敢多加叨扰,这便告退了。”
“不过此事,卑职会一并禀告指挥使大人的。”
“走!”
最后他留下一句不算威胁的威胁,拿起桌子上的刀,带着人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
“都散了散了,大白天的不去干活养家,在这儿凑什么热闹?都散了!”
有捕快去驱散围观的百姓。
江平找了张桌子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然后见到一群捕快还傻愣愣站着,他脑海不知怎么闪过一句台词,脱口而出道:
“林捕头,你可知罪?”
林重脸色一变,对着江平单膝跪地道:
“属下知罪。”
“哦,那你有什么罪?”
江平还真不知道林重干了什么,刚才那句话,他就是觉得挺应景的。
毕竟按照他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上官来了,不都是劈头盖脸的来上一句‘你可知罪?’。
然后底下人就诚惶诚恐地跪倒一片,胆小的人还会自己把自己交代了。
江平觉得还挺威风的,顺口就说了。
反正这里他最大,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林重。
沉默了一会儿,林重才道:
“属下不该擅自收留柳浪,还与东厂发生了冲突。”
毕竟以江平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他和东厂的关系一直比较暧昧,不仅是他,在他的影响下,其他几区的神捕司对于东厂的缉拿条子一般都是一路畅通。
江平却是摇摇头,叹息道:
“你的罪不在于收留这个什么柳浪,也不是跟东厂发生了冲突,而是你面对东厂太怂了!”
闻言,林重抬起头,看着江平问道:
“大人是在说属下刚才对东厂太客气了?”
江平果断颌首道:
“没错,东厂算什么?一个才成立多久的组织,不过就是有皇权特许,可我们神捕司怕吗?
我神捕司办案,何许他人置喙?!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顾虑,直接把人截下!”
一句话,把众人说的那叫一个激情澎湃,对江平这位大人的感官也是大大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