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明:“啊?”
又我?
我又怎么了?
我怎么对你了?
赵若明十分懵逼,下意识地看向了江绘伊。
两颗巨大的泪珠悬在江绘伊眼角,似坠非坠,摇摇欲坠,愈发显得她楚楚可怜。
江绘伊孤傲地仰起了脖子,露出优美的天鹅颈,看着就像一朵风中摇曳的莲花。
如果不是段成放在场,赵若明真想问一句“给你脸了是吧”。
但此刻段成放在场,段鸿迹只能揉了揉额角,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
和稀泥老手段成放只是大脑宕机了一瞬,便迅速反应了过来。
无论如何,父亲还有事情要忙,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但是,贸然上去劝架也不妥。以江绘伊的情商,就算他搭了台阶,江绘伊也未必肯下。
他搭台阶不管用,自有人管用。
段成放将手背到身后,谢天谢地,他下楼的时候拿了手机。
还不待江绘伊回答段鸿迹的问题,段成放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段成放自然而然地接起手机:“大哥?怎么不发微信,打电话?”
一听到“大哥”这两个字,江绘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段成放点了点头:“什么东西?放在你房间里?行,那我去拿。”
江绘伊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欸?干嘛又不让我去了?”段成放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
电话那边似乎说了什么,但是段成放没开免提,江绘伊听不见。
“怎么还急眼了呢?”段成放似乎有些惊奇,“你房间里能有什么秘密?你要这么说,我还非去不可了……”
说到“非去不可”这四个字时,段成放抬起眼睛,淡淡地看了江绘伊一眼。
江绘伊寒毛都竖起来了!
段成放的眼神并不凌厉,甚至称得上温和。
但江绘伊还是立刻意识到,这是威胁!
【你也有对不起我父亲的地方,别得寸进尺。】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江绘伊几乎要把一口牙咬碎了。
不知廉耻的段鸿迹,养出的这个不知廉耻还护短的儿子!
段成放挂了电话,将手机握在手里。
段鸿迹扫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划过了什么东西:“你大哥说了什么?”
段成放笑道:“大哥有什么东西落到房间里忘拿了,本来是想让我帮他拿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又突然不想让我进他的房间帮他拿了。”
段鸿迹点了点头:“老大一向稳重,怎么今天这么毛毛躁躁一阵一阵的。你去帮他——”
话音未落,江绘伊突然一个飞扑,扑到了段鸿迹的怀里!
段鸿迹猝不及防,被她撞得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接住了她。
在段鸿迹愕然的目光中,在段成放一言难尽的目光中。
江绘伊狠狠地一把抱住了段鸿迹,大声啜泣道:“段鸿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还没等段鸿迹反应过来,江绘伊又哭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
江绘伊狠狠地抱着段鸿迹,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你回来了,居然不跟我说一声,就又想着要走!”
啊?
说到此处,那两滴孤傲的、一尘不染的、宁折不弯的、晶莹剔透的、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硕大泪珠,终于恰到好处地滚了下来。
江绘伊抽噎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这么践踏我对你的爱!”
段鸿迹:“……”
段成放:“……”
段鸿迹不懂,但段鸿迹显然大受震撼。
这位纵横商界多年,叱咤风云,在无数个谈判桌上都面不改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海城首富。
这位在段家不止一次地说起过“我只是需要合格的继承人和合格的妻子,因此才需要你们”的残酷而冷漠的父亲。
这只海城世家们只要一提起,就齐齐缩卵夹蛋,其余三大家族一提起,也要感叹“后生可畏”的老狐狸。
此时此刻,他那一贯不动如山的表情,竟然罕见地龟裂了,露出了一点茫然无措的懵逼。
某种意义上说,江绘伊虽然在生意上一窍不通,智商是个诡雾重重的谜团,情商水平宛如崎岖山地时高时低。
但这份把人搞无语的本事,确实是独步天下,世无其二。
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江绘伊将自己脸上的泪花抹在段鸿迹性感的胸大肌——的外套上,深情地环住了段鸿迹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上面印上了一个吻。
这个吻仿佛一记烧红了的铁烙铁,被江绘伊这一手殿堂级表演给震晕了的赵若明终于被烫醒了。
下一秒,死水一样的意识海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天崩地裂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啦!完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