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宅今日难得的清静。
段野赖在床上呼呼大睡,段继之借口有事,回到自己的公寓里陪江绘伊去了。至于段鸿迹这位家主,也因为腿伤,老老实实地卧床修养中。
段成放昨天后半夜才回到了段家——肩上还扛着一个已经昏厥过去了的西奥多。当然,这位段家二公子多少还有点人道主义精神,没有大肆声张,甚至走了后门,没让任何人发现西奥多的窘迫。
段成放几乎一宿没睡,先是让仆人给西奥多买了退烧药和西瓜霜,自己又去洗了个澡——在浴缸里泡了足足两小时,皮都泡展开了。
折腾完这些,段成放也没了睡意,去了段鸿迹的房间,去看了看自己的老父亲。
段鸿迹休息得很好,即使在睡梦中,嘴角也挂着笑意。
段成放默默地凝视着段鸿迹,凝视着他鬓边的白发,凝视着他英挺的侧脸,凝视着他眼角细微的笑纹。
房间里很安静。段成放看着床上的父亲,轻声问道:“您正在做一个好梦吗?”
是什么梦呢?梦里有我吗?
没有人回答他。
段成放离开了床边,却忽然瞥到房间另一边的桌子上,台灯还亮着。
段成放走了过去,想顺手把台灯关掉。在看清桌子上的内容时,却微微睁大了眼睛。
桌上有几张支离破碎的照片。
支离破碎,是因为任何人都能看出来,那几张照片曾被人撕碎过,而且皱皱巴巴,如同被嚼烂了似的。
而用“张”来形容,则是因为,有人把这些零落的碎片,用胶水小心地粘了起来。
每一张照片都残缺不全,然而粘贴的人却用尽了全部的精力与热情,将碎片们黏合得严丝合缝。
段成放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段成放凑近残破的照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在破碎的缝隙中,看到了付冬树的脸。
不,不是付冬树的脸。
他知道那是谁的脸。
段成放对那位伟大的女人没有任何印象,在看到这张照片时,心中也没有泛起任何血脉至亲之间该有的牵绊之感。
然而,他的脑海中却浮现了段鸿迹坐在台灯下,一点一点地黏贴这些照片的景象,心中不由一阵抽痛。
所有人都误会了段鸿迹,误会了段鸿迹的为人,误会了他对亡妻的感情,甚至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与付冬树的关系。
真是可笑,那两人的关系,分明是世上最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不过的东西。
就连他这个做儿子的,在段鸿迹身上闻到付冬树的香水味时,最先想到的,都是那样肮脏的事情……
段成放长久地凝视着这些照片,到底没有关掉台灯,而是让这里保持着原样,离开了。
段成放走之后,来赵若明的意识海中串门的584才敢出声:“他在那边看我粘的照片干嘛?欣赏我高精尖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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