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只有小孩才喜欢礼物,大人也一样的。所以在香港、台湾、日本很流行伴手礼,通常是包装精美的小甜品,等到见客户的时候,一盒巧克力相当于一句温暖的开场白。
当秦总工在孟琦琦的怂恿下拆开礼盒时,难掩脸上的兴奋,她把眼镜抬起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夸赞说:“太精美了,小孟你可真是有心了。”
孟琦琦开诚布公地说:“其实我心中是有歉意的,龙煤集团是我介绍的,没有想到会给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秦总工摇摇手,说:“这怪不到你的,冰冻非一日之寒,夫妻啊,创业容易守业难。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也许会重新选择,回归家庭。”
秦总工有一个很女人味儿的名字,她叫秦玉。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是波谲云诡的年代,如果不是她老公周开届临危受命接手了一家快要倒闭的国营大厂,可能她的一生都会在机械制造学院里平淡度过,她不会经历大起大浮、也不会享受大富大贵、更不会承担许多本不属于她的责任。
“其实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只想过普普通通的小日子,只是开届到了那个位置上,我们不得不放弃很多,那时候我们在上海徐家汇有套房子,早早就抵押出去了,后来上海房价飞涨,我还开玩笑说,早知道房价比工厂的总产值都涨得快,就不卖房子了。
在外人眼里我和开届是民营企业家,管理几千人的大厂,身价上亿,只有我们自己清楚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流动资金永远都是紧张的,永远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我不是说不想精简规模,只是这里面牵扯了太多最最普通的家庭。
02年的时候,我们开始接出口的单子,企业实行竞争上岗,有一些知识技能跟不上的自然就被淘汰了,那几个工人家属就天天围堵我,我光在家做饭招待他们就整整做了一个月,后来是卖房子发了补偿金才把这些人送走的,这还不说年年都有闹事儿的、要债的、背后使绊子的。
这么多年我唯一觉得亏欠的就是我自己的父母和女儿,孩子一直跟着外公外婆,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管她,虽然她在上海,可实际上就是个留守儿童,她小的时候我每次回去看她,她就拽着我的袖口一刻都不松手,也不敢睡觉,就那么一直熬着,她怕一睡着我就又走了。
可等女儿长大了,她反而躲着我,嫌我烦,我说她一句她顶我十句,她大学没毕业就怀孕了,跟她们学校的外教,一个大她二十岁的法国男人。我和他爸爸当时都快气死了,恨不得跟她断绝关系,可是我女儿说,她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在哪儿呢?她说ark就像宠女儿一样地爱她……
可是那个法国人连个中产都算不上,他们还生了四个孩子,我女儿没有事业没有理想甚至自己也没钱,整天淹在尿片堆里无休无止,那个法国人够浪漫可也够懒,现在都五十多岁了,快混到可以拿退休金的年龄了。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半年都在休假,真不知道生活是怎样维持的。我女儿从来不和我谈她自己,我也不知道她活得到底幸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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