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寒冬腊月,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飘洒在中州大地上,寒风刺骨,大雪封路,河流结冰,草木枯萎,这个冬天格外的冷,而那些新兵也终于体会到了吃粮当兵的艰辛。
每日天不亮就要被小旗粗暴的从温暖的被窝里喊起来去出‘操’,慢一慢就有鞭子‘抽’到身上,顶着冰冷的铁盔,抱着沉重的长矛大刀,在冰天雪地里‘操’练,爬冰卧雪,但没有一个人叫苦,汉军不强迫人当兵,受不了苦想回家的放下兵器就可以走,外面大把人等着进来补缺呢,不过那十亩地可得‘交’回来。
十亩地是小,面子是大,都是正当年的壮小伙子,被灰溜溜的遣散回家,脸往哪搁?所以大伙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第一场雪结束的时候,从陕西运来的军火终于到了,一车车的长苗子火铳,黑黝黝冷森森,雪亮的刺刀直晃人的眼,听说这是从西凉聘请来的工匠监造的呢,西凉火器甲天下的说法,在中原也是有口皆碑的。
这些火铳只有最优秀的士兵才可以装备,红褐‘色’的十字‘交’叉牛皮武装带,核桃木的枪托光滑温暖,黝黑的枪管,黄铜的机件,还有缀着火红‘色’缨子的范阳毡帽和牛皮靴子,都是火枪兵的标准配备,比起普通步兵的长矛大刀,绑‘腿’布鞋,不知道威风了多少倍。
所谓最优秀的士兵,并不是指体格魁梧,武艺高强,能打十个八个,那种人士直接编入斥候去了,火枪兵的要求是意志坚定,服从命令,朴实厚道。
在西凉对抗帖木儿大军的战争中,元封领悟了一件事,费效比最高的兵种不是骑兵,也不是弓箭手,而是火枪兵。
培养一个合格的骑兵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加上战马的费用,一个骑兵的‘花’费顶的上十个步兵,而弓箭手的培训也需要至少半年时间,弓弩看似简单,其实掌握起来颇费功夫,箭矢的消耗也是个问题,一支羽箭需要木材胶漆羽‘毛’箭镞等材料,还要工匠费时加工,可是杀伤力却远不如火枪。
而火枪兵的训练是最简单的,火枪看似复杂,其实掌握起来并不困难,无非是装‘药’,装弹,‘射’击几个步骤而已,发‘射’火枪不需要太多的技巧,也不需要‘精’确‘射’击,只要列队齐‘射’便可。
唯一的困难在于如何保持队列整齐,火力的持续‘性’,这就需要苦练队列,做到令行禁止,士兵们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所有行动听从队长的号令便可,让前进就前进,让后退就后退,‘射’击的时候也是严格按照口令装弹发‘射’,完全就是机械‘性’的动作。
汉军新兵一直以来训练的就是队列,直到火枪运来之后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演武,校场之上,一列列士兵在队长的口令声中不停地装‘药’,发‘射’,一时间硝烟弥漫,枪声震耳,附近的高坡上,元封带着文武们俯视着训练场,感慨万千。
“小兔崽子们练得倒像那么回事,不知道真上了战阵,会不会吓得‘尿’‘裤’子。”负责训练新兵的是元封从西凉带来的老军头王金标,这老家伙当了二十年的兵,在练兵方面颇有些造诣,此时嘴上说的难听,其实是在邀功呢。
“列队开枪,总比拿着大刀长矛‘肉’搏强吧。”另一位将军说道,他说的也是实话,和弟兄们站在一起开枪,心里好歹有底,若是和敌军捉对厮杀,这些新兵也真指望不上。
天边又是一阵‘阴’云飘过,元封望着天空暗想,但愿老天保佑,打仗的时候不要碰上大雪大风的天气,不然火枪就成了烧火棍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前方有斥候赶到,翻身下马禀报元封:“主公,周军前锋已到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