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走进去拿了两包防水创可贴,让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哪里受伤了?”苏淼问道。
“右脚抬起来,”程驰弯下腰,脱下她的鞋,撕开一片创可贴帮她贴在脚后跟磨破的地方,“经常走来走去的,买软一点的鞋子。”
苏淼看着他自然地做这些事,眼睛一阵阵发酸。
“换只脚。”程驰低着头道,看不见她眼眶发红。
“我自己来吧,”苏淼弯腰把他手里的创可贴拿过来贴上,啪地拍了一下,“这有什么,做活动的时候姐姐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照样健步如飞。”
程驰没说什么,两人走出便利店,默默地往前走。
路灯从斜后方照过来,把两人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影子靠得比人近。
苏淼低头看了看,从心里涌出一股委屈,陌生又熟悉,她站住脚步,抬头看他:“程驰,你能不能别这么对我了?”
“三水”
“你以前就是这样,对我好,对我那么好,然后一走九年,回来像什么事都没有,还是那样对我,你这人不带这样的”
苏淼嗓子眼发堵。
“对不起,三水”
路灯在他脸上投下蝴蝶光,让他本来就立体的五官更深邃,像一张悲伤的面具。
苏淼一看就心软,但是有些话她在心里藏了九年多,不说出来她永远都过不去。
她避过脸去不看他:“不是谁对不起谁,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程驰,”苏淼抬眼看他,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就像怎么说呢就像有人在那天按了个暂停键,然后我就只能待在原地等我不是等你,我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就是觉得这事还没完,你那边完了我这边还没完,完不了,没完没了”
程驰一把抱住她:“我再也不走了。”
苏淼把脸埋在他怀里,贪婪地闻着他的味道,用每一寸皮肤感受他的体温,她骗不了自己,只这一刹那的温暖已经足以让她把九个形单影只的冬天一笔勾销。
“程驰,我没力气再来一次了。”她软弱得像只交出壳的蜗牛。
“不会了。”程驰把她搂紧,一下下捋她后脑勺。
良久,苏淼抽了抽鼻子,闷闷道:“我没洗头。”
“我知道,摸出来了。”
苏淼往他胸口一推,捶了他两下:“滚!”
程驰把她拉回怀里紧紧抱着:“不滚。”
苏淼使劲从他怀里挣出来,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
程驰把脸避开:“我好像有点流感”
苏淼怒了:“老子等了九年管你禽流感还是猪流感!”
一边说一边扳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去。
两个人缺乏练习,一开始都有些生疏,好在都不笨,举一反三温故知新,很快把水平提升了上去。
苏淼勾着他脖子亲了个够,末了用牙在他嘴唇上啃了一口,瞪他一眼:“我想亲你就亲你,想睡你就睡你,明白吗?”
说完拍拍他滚烫的脸颊,心情舒爽了许多:“走吧。”
小路上没什么行人,偶尔有车从他们身旁经过。
也不知道是谁先牵起谁的手,他们十指相扣,闲闲地沿着人行道晃着。
“三水,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想听你唱玫瑰人生。”
“滚,自己唱。”
苏淼骂了一声,过了会儿还是轻声哼起来,不出三句就忘了词:“Des mots deDes mots de想不起来了,下次再唱吧。”
“嗯,不急。”程驰攒了攒她的手。
不急,他们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