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四周,继续放低声音,踮着脚尖附在李鹤耳边说悄悄话:“若真哪天惹急了他,山下小镇上的土酒两坛酱肉半斤,也能解祸。”
李鹤奇道:“你们还能喝酒?”
“什么你们我们?”小道童松开手落回地面,奶声奶气地说:“你要闲钱多想喝也能喝,别误了院里的活就行。”
说完这句,他不再出声,带着李鹤踏进院门向内走。
进门穿过回廊到达院内天井,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人,零零散散扭腰打哈欠的约有十几个。
看到道童领着人进来,其中有一人走近,居然对小道童行了个礼:“居池师兄。”
道童装作小大人模样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本旬分到杂役院的新人领来了,你带去见容师兄吧。”
他扭头,指着来人对李鹤说:“这是静承,比你早来半载,你跟他走,我回了。”
小道童离开。
李鹤跟着这位名为静承的年轻人往里走,刚踏进天井,正对面的一扇门打开。
一名简单披着外袍的道人摇摇晃晃走出来。
天井内的众人连忙低头行礼。
静承领着李鹤走到那人旁边,汇报道:“执事,本旬的新人到了。”
道人摇摇晃晃地瞥了眼李鹤,哼道:“叫什么?”
有明显的酒气熏来,李鹤想了想,学着行了个揖礼,说:“容师兄,我叫李。。静鹤。”
道人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静承在旁边喝斥:“放肆,哪轮得到你叫师兄!该称执事!”
李鹤无奈地耸肩:“你们这里的辈分称呼好混乱,也没个人来教我。”
静承还欲喝斥,道人挥挥手阻止他:“算了,新来的还不懂规矩。”
他转头对李鹤说:“静鹤,记住以后在这杂役院里,称我道容执事,想改口的话,就看你能拜到哪座峰的师父了,真要攀上前十峰的人,你喊我什么都成。”
李鹤被杂七杂八的关系称呼弄得有些不耐,随意点了点头,没应声。
道容也没多说,召集院内众人确认没遗漏后,高声道:“我们茅阜峰是武当的门脸,所有进山访客率先登拜的就是我们茅阜峰,所以每个院房都要仔仔细细打扫干净!否则,不止失我们杂役院的职,更是丢武当的脸,丢全门派的脸,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应声散开,熟练地拿上各种工具出门。
嘱咐完其他人,道容回过头,对李鹤说:“你第一天来,先熟悉一下。”
他又对静承说:“你带他去吧,顺便安排他住的地方还有今后的活,等伙房送饭来再叫我。”
说完话,道容打着哈欠返回了房内。
估计是补觉去了。
毕竟直到这会儿,天才微微发亮。
静承领着李鹤走到院边的一间房内,指着通铺最外的位置说:“你就睡这里吧,私人物品可以交给执事保管,也可以自己垫在枕头下边或随身携带,都行。”
见李鹤点头,他侧身看了看道容房间紧闭的房门,回头小声道:“刚刚抱歉啊,我抢先斥责你是为你好,否则轮到执事生气,就不是骂两句那么简单了。”
李鹤抬头看他:“执事,他真那么容易生气?”
“小声!”静承被李鹤毫无控制的音量吓了一跳,连忙做出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说:“你本分些,就没事。”
“就这还说让我修身养性。”李鹤摇头笑,心里想:怕不是让我帮其他人修身养性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