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一眼望去,这层楼采用了长廊式的分隔设计,用一堵墙把房间分成了左右两道互不相通的走廊。这堵墙的侧面则正好挂着一个崭新的木牌,但上面的字在微弱的光芒下显得十分模糊。【名称:指示牌】【类型:剧情相关】【品质:垃圾】【说明:疑似指路用的木牌,由于各种原因,木牌上的字迹显得十分模糊】【是否可带出该剧本:否】【备注:隐约能看清木牌上方的“右”“卧室”的字样,但下方的字迹太过模糊,似乎被人为破坏过】“嗯,一个指路牌……”简易若有所思移开自己的目光,“不过这好像不影响什么吧”只是提示方向罢了,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反正左右两侧都要搜一遍,先后顺序自然是无所谓的。秉承着男左女右的原则,简易选择了先搜查处于左侧走廊的几个房间。“哒,哒……”简易在走廊中缓步前行,不时环顾着四周的情况。他右手边的隔墙上挂着一个画框,金边银底,里面裱着一幅水墨画,一只仙鹤跃然纸上,正用细长的嘴夹起江上的鲈鱼。画面是不错,但与这别墅的装修风格简直是大相径庭,尤其裱在如此色彩鲜明的画框里,违和感极其严重。“挺爱古玩,不过又不在意风格,”简易咂咂嘴,“要么是不拘一格的大艺术家,要么……就是中了彩的暴发户。”不过从大厅里挂的那幅极其粗糙的山水图来看,前者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因为这别墅主人的鉴赏水平太低了。一个不懂艺术却附庸风雅的有钱人,嗯,确实很符合民国的时代特征。简易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推开第一间房间的门,果不其然,没有上锁。出人意料的是,房间并没有因为多年搁置而散发出腐朽的气味,反而有一股植物的清香,使得屋内的空气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混浊。房间不大,面积只有三十平方。左右两侧各摆着一个五斗柜,正前方则是一张书桌,与右侧的书柜紧紧地并一起,桌上还摆着一盆新鲜的兰花,想必就是刚才的香味来源。这么多年还能完好的存活,已经不能算奇迹了,而是诡异。橱柜边缘一人高的位置上挂着一个青铜座钟,即使过去多年也不见锈迹,依然不停地转动着。简易看了眼腕上的手表,11:03,一秒不差,时间完全同步。“嗯……所以这间别墅的生活痕迹还是很明显的。”回忆起先前还冒着热气的茶壶,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难不成别墅里还有活人居住!”这种猜想并不是毫无可能,因为比起鬼怪泡茶这种扯淡的想法,活人居住明显更为可能。简易放轻脚步,走到书桌旁。桌上放置着许多字迹混乱的纸张,墨迹早已干涸,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它们散乱地堆在桌子上,盖满了整张桌面。“啧,有点邋遢啊……”虽然纸张极其杂乱,但整理文字信息对简易的洞察力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这种带给他超凡观察能力的怪病终于派上了用场。很快,他找到了一封字迹工整的信纸,七条竖线将纸分成八份,由右向左书写,是老式的繁体字,时代感非常浓郁。【名称:信纸】【类型:剧情相关】【品质:垃圾】【说明:信纸很新,并没有泛黄的迹象】【是否可带出该剧本:否】【备注:这只是一张纸】【叶无尘老爷亲启:听闻贵子近日身体抱恙,定是宅子招惹邪祟,近日老朽在登报上见老爷豪掷千金广招名医,便毛遂自荐,一定药到病除】“叶无尘,这名字怎么这么像修仙小说男主角啊”简易看完后把信纸扔回桌上,“有个重病的儿子……”虽然女孩死时的惨状和这个叶无尘脱不开关系,但他还是想说一句,肯花千金给儿子看病,比上个剧本的安德鲁普利文正常多了。这当然不是一种对叶无尘的夸奖。时代在进步,但人性在退化。相比之下,身为人类所应该有的本分居然显得如此珍贵。往后的五分钟,简易迅速地搜索了整间书房中的全部信息,但除了这封信之外,都是些与地主老财来往的书信,全然没有他想要的族谱或者书信。不过也对,书信的往来本身是一种相隔距离很远才会使用的交流方式,自家人之间,根本不需要书信之类的媒介进行交流,他们只需要面对面说话就行了。但他们谈话的内容又不可能被记录下来……所以对整个书房的搜查结束后,简易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件事与女孩凶杀案的联系。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在书信中翻找到了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无尘兄,见字如面:近日闲谈,听闻无尘兄膝下有一女叶楠安,年方十六,犬子甚是爱慕,老夫也愿两家永结秦晋之好,故写信问询,不知无尘兄意下如何】系统标出的“”处,是被油墨污染的几个字,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有可能是对方的名字。简易沉吟片刻,随即拉开了书柜门继续搜查:“这叶楠安不会就是那具尸体吧……啧,情况还真是复杂。”自称神医的老者,提亲的财主……眼下的故事似乎已经有了两个完全不同的走向。或者说,这些信息完全没办法被关联到一块儿去。“资本论,巴黎圣母院……有点太前卫了吧”简易一边翻阅,一边啧啧称奇,“这个年代的知识水平,能有这么多西方藏书……”不过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因为书柜的另一侧,画风大变。《长寿秘诀》、《蒙药心脑方》、《二十字神仙诀》……一本本封建迷信思想极其严重的书籍出现在了另一侧的书柜上,显得十分违和。果然,他不应该随便改变自己对叶无尘的看法。“也就是说这些书可能是那个女孩的”简易想起了尸体身上的女校校服,“思想冲突很严重的一家子啊……”他原本不太确定女孩的身份,单从她的校服上基本能看出端倪:那个时代的仆人是没有资格和条件去女校学习的,而女孩恰恰是一名学生。且即使女孩是一名仆人,她也没有资格在主人的书架上指手画脚。那么死者的身份只有一个——叶无尘的女儿,叶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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