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师姐,我什么都没看到。”
欧阳渐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急忙辩解,除了这么说,他还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看到了一点什么?那不是找死吗?
“哼,你没有看到什么倒好,要是看到了,我非拧下你的头不可,臭小子,快潜回到水里去,不准出来,直到我离开这里。”
李佩佩命令道。
“哦。”
欧阳渐准备照做。
“慢着。”
李佩佩喝止。
“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来过这里,也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在这里见过我,你要是敢坏我的名声,我就要了你的小命,听清楚没有?”
李佩佩语气严肃,几乎是在威逼。
“我知道了,大师姐。”
欧阳渐只能答应,然后,没入了水中,向水底潜去。
在水底呆了一阵,欧阳渐确保李佩佩早已离开,才从水里浮起。
果然,李佩佩早已没了踪影。欧阳渐也无心再享受潭水的清凉,上到岸边,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但,他发现自己腰带上的身份牌碟不见了。
“会在哪儿呢,难道是我掉了……”
欧阳渐喃喃着,在原地找了起来,但是翻遍附近的草丛,也没有牌碟的影子。
忽然,他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糟糕,怕是李佩佩拿走了,一定是她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拿走了牌碟,然后……
他不敢多想,总之,他感觉到了一个危机在向自己迫近。
唉,这个李佩佩真是的,女孩子家家,来游泳作甚?来也就算了,自己的衣服明明在岸上的草丛里,她怎么就没看见?但凡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里有人,就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了。唉。
欧阳渐心中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运气有点差,师傅刚走没几天,就开始要晦气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飞回到了灵田边的小屋,那里,赫然有一个身影兀立着,却是执事堂的一个弟子,欧阳渐在执事堂领取宗门任务的时候见过。
执事弟子来这里作甚?
“拜见师兄。”
欧阳渐心中狐疑,但还是朝他行了个礼。
执事弟子看了看他,脸色有点严肃。
“你就是欧阳渐?”
“是的,正是小弟。”
欧阳渐回应着,心中却忽然明白了,这个人的到来跟李佩佩有关,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嗯,我代钟执事前来告诉你,你未来三年的宗门福利被取消了,并且,要为宗门义务种植灵稻三年,至于原因……钟执事说你自己应该清楚。”
执事弟子如是传达着指令,他说的钟执事,便是执事堂的话事人。
欧阳渐呆住了。
天目宗炼气五层以下的弟子,每年可以到执事堂领取二十枚低阶丹药洗髓丹,以及低阶灵石五块。
现在,三年的福利全没了,就是总数六十枚的洗髓丹,十五块的低阶灵石。
并且,义务种植灵稻三年,按一年五块低阶灵石的正常报酬计算,十五块低阶灵石拿不到,白干三年。
在坊市里,一块低阶灵石等价于一枚洗髓丹,也就是说,这三年,他一共损失了九十枚的洗髓丹。
虽然洗髓丹是低阶丹药,但对于欧阳渐来说,却是修炼的唯一助力,他原本就根骨低劣,没有丹药的辅助,未来三年的进展,会比往常慢上不少。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欧阳渐有些头昏脑涨,眼睛也花了。
“师兄,小弟冤枉,大师姐她……”
他本能地想辩解,但,他忽然想起了李佩佩的话,如果将今日之事声张出去,以后,自己可能性命难保。
所以,他止住了。
执事弟子却忽然眼睛一亮,似乎,他并不知道上头对欧阳渐的处罚跟李佩佩有关。
“怎么?你怎么大师姐了?”
执事弟子好奇起来。
“哦,没……没……”
欧阳渐将脑袋晃成了拨浪鼓。
执事弟子看到欧阳渐谨慎的样子,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再问,他感觉到这里面的水很深,如果自己问得太多,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钟执事也没有告诉自己其中的实情,只是叫自己来传话而已。
这必定是一件十分隐秘的事,或许,就连钟执事都不知道缘由。
执事弟子脑筋转动,知晓利害,他看了看十分颓丧的欧阳渐,便祭出飞行法器默默地飞走了。
而原地石化的欧阳渐,呆立良久,陷入沉默,渐渐地,他的眼里不由得有些湿润,一半是为着师傅的离去,一半,是为着这不公的世道。
李佩佩,你好狠!
他的无助的内心,升起了一些怨恨。
一下午,欧阳渐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坐在小屋的门槛上,对着灵田,出神了很久很久。
他心潮翻涌,五味杂陈。这十几年,虽然师傅不离不弃,甚至疼爱有加,可当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心里就很难过,他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师傅把自己捡回来,或许,他早已葬身豺狼虎豹的尖牙利爪之下。
这个天下,对他来说,从一开始就怀着恶意,师傅在的时候,这种恶意被师傅的关怀消释了一些,但现在,这种恶意却前所未有地浓重。
不行,我得找李佩佩理论理论,凭什么取消自己三年的福利,还要自己义务劳动三年,我欧阳渐做错了什么?
想罢,欧阳渐驾起飞行法器,往九黎峰的主峰飞去。
恰巧,李佩佩就在主峰前面的广场上,和一个年纪相若的男弟子,从飞行法器上降落,似乎,他们刚从天目宗的主峰——天目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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