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祝彪表示,西城所走了,阳谷县的那个掌管公田的机构还在,而祝彪,就是新任掌管使。
他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祝彪,根本就不是什么鲁莽青年。
他们随即想到,正是这个祝彪,景阳冈上降服吃人大虫,官道上杀了一百多个江洋大盗,日前传来的消息,他手下二百多家丁结成的阵势,愣是吓得朝廷的大兵不敢前进。
这样的虎威,这样的武力,这群老汉却被那几十万贯迷昏了眼睛,居然以为他们可以用几滴眼泪就能糊弄住的。
这简直是猪油蒙了心!
若是真的惹急了祝彪,他发作起来,这些老不死的,立刻会去掉前面那俩字,变成死的。
想到这里,陈太公哪里还有昨日的老资格面孔,他站起来来到房间中央,一下子冲祝彪跪了下去,在全场人们的目瞪口呆中,喊道:“陈家庄愿意奉彪爷的命令,公田事宜一切由彪爷做主!小老儿祝彪爷公侯万代。”
众人一下子都呆了!
不得不呆啊,这陈太公太没节操了,刚才还倚老卖老,和祝朝奉攀交情,一口一个贤侄交的多么老当益壮。转眼间便跪倒那里唱征服,还一口一个彪爷,你臊不臊啊?
老陈,你的节操呢?你的脸皮呢?你的年龄呢?
一群人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房间,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仿佛空气凝重了一般,只听到几人沉重的呼吸声。
祝彪暗暗点头,这个死老头子果然是个老狐狸,眼前就是变通的快,知道这招不行就用另一招,什么脸皮,什么年龄,什么节操都不管不顾了,知道保命要紧。
在全场静可落针的场面下,祝彪端起碗来咪了一口酒,声音不悲不喜:“既然如此,你便起来吧。”
“说起来在我眼里,你们不过一群蝼蚁而已,你们串通也好,闹事也好,我是不会在意。”
他顿了顿,看向其他老人,目光所著,众人都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西城所征收的财产,已经归入掌管使门下,也就是在我手中。但这是造册登记好的资产,归当今天子所有,若是耍些手段便可以要回,那西城所的人在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
众多太公听了,不仅一怔,包括陈太公在内,都抬起头来,一脸悲伤,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老泪纵横。
毕竟他们被搜刮走的财富,占到他们全村的八成左右,若是西城所的人,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要回。可是祝彪怎么说也是本乡本土人,一贯名声良好的豪杰好汉,怎么可以真个不给?
但如今细细想来,人家手里有钱,有人,本人还能打的大虫,那是何等强势的存在,人家据为己有,就不给你,你能如何?
可笑自己糊涂啊!
正当这些人绝望之际,祝彪道:“祝某既然承担掌管公田的勾当,自然要好好管理,我决定自下个月开始全县修路,修桥,修水利设施,有我安排人指挥,大家回去之后可以动员青壮前来干活,妇孺也可以参与做饭。”
他看众人露出不解的神色,缓缓说道:“每人工作一日,只要符合我的要求,便发钱发粮,干得多,拿得多。就从陈家庄开始!”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房间内留下了一群呆滞的老人。
半响,传来陈太公狂喜的喊声:“多谢彪爷抬举,多谢彪爷抬举,我陈家庄给彪爷立长生牌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