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隙,白驹不存。叹红花绿叶春不尽,一时回首却背西风吟。
余平白自称酒中仙,今日无酒意恣狂癫。
无他耳!
唯是得遇道兄长寿,始肯把心话述与他听:
问道降魔征不休,苦竹丛深话平生。
北方道统唤伏魔,来往星河知万年。
生来不是池中物,紫气东来化麟龙。
道消魔长惹纷纷,青灯风雨玄无尊。
人魂狱炼炉未倒,三界横陈骨铮铮。
独少一剑涤群魔,只掌撑开是非云。
天地有数染业火,七情常归十鬼界。
叹息白雪一片红,神佛颠倒鬼魔悦。
此去经年别徐兄,已有知己慰心安。
神仙一曲渔家傲,人间万事何时了?
罢罢罢,吾去也···
字迹是草书,笔走龙蛇,雄健洒脱,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真不知何等风流人,才能写出如此妙字。
徐凡欣赏一刻,准备推门入塔,猛然心尖一颤,眼瞳扩大,脚步一旋,来到石刻之下。
“得遇道兄曰长寿,此去经年别徐兄···”
他口中呐呐,眼中剧震,他拜在五元山下,道号“长寿”,故又叫“徐长寿”。
石刻之人,怎把他提在上?
一个巧合?
徐凡皱紧眉头,心中砰砰乱跳,深吸一口气后,以先天神胎推演,竟得千丝万缕而又杂乱无章之因果。
突地,冥冥中,一股业火仿佛与虚冥中来,烧在他泥丸宫。
徐凡脸色大变,停止推演,元神道人归位,施先天纯阳金莲,方才磨灭这股业火。
“到底是何方因果,竟引可怕业火烧我!”
徐凡思绪电转,绕是他胸负沟壑,机变百出,也想不出个缘由。
自盘古开天以来,因果贯穿万古长河,玄之而秘,无人能说清。
此刻,眼前分明有因果缠他,且是大因果,一旦试图推演,顷刻有大恐怖降临。
但,这种恐怖,跟先前在花果山推演的不一样,那是天地大劫,而眼前的更像是一种人为使然。
可以确定,那人,决对是三界顶尖的存在,不然断没有这等可怖。
徐凡深深看了眼石刻,走进塔内,摆现在眼帘的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精妙宝器,状若华盖,一条神木为支柱,刻无数繁苛符文,流水一般缓缓蠕动,仿若活的一样。
盖下吊坠着四宝,一宝是天,一宝是地,一宝是日,一宝是月。华盖徐徐转动,四宝喷吐妙辉,一条青天之气,一股黄地之气,一捧日中之金,一袭月中之沙。
四辉结绕,相互交缠,升腾在华盖,而后显现万千红尘之气象,仿佛是把三界搬入了里面。
徐凡骇然,目露精芒,忍不住呼道:“这是何物?如此神奇!”
“真人,此物唤作云华盖树,有无上玄妙,能培育出万年仙药,全靠它哩。”众僧笑道。
正说着,忽然传来老和尚大骂之声:
“我把你们这伙腌臜的蠢货,不思进取,胡乱跑窜。”
众和尚一听,个个变色,道了句“不好”,顿作群兽散。
闯进来的是戒律院院主子明,双目阴沉,满脸怒意,逮着一个和尚,一脚踢飞。
徐凡负手,慢条斯理走过去。
“真人,此处危地,快快随我出去。”子明赶上前来,拉徐凡衣袖。
“你这个老和尚,有好东XZ着掖着不叫看,难道怕我抢你的不成?”徐凡故作怒色开口。
“哎呀,真人误会了。”子明眼中透着焦急:“非是我不叫你看,此处是我佛禁地,外人看了,恐有大祸。”
“是吗?”徐凡眸子幽幽,没有强留,跟着老和尚出去了。
不知是否错觉,塔门关闭之刻,一声幽幽叹息,传入他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