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地,忽听一缕箫声袅袅地传入耳中,曲音婉转,正是当日林霜月在覆舟山上吹过的曲子。
卓南雁浑身一震,昂起头来,却见明月下现出一袭婀娜的雪白身影,玉手擎着一根洞箫吹抚,可不正是林霜月。 卓南雁只当是看花了眼,拼力睁了睁眼望去,这时一轮微圆的皓月已高悬在蓝色天幕里,清冷地光辉映得天地间一片空明,清波样的月辉披在林霜月的身上,恍然便似天上仙娥。
林霜月却不瞧他,只是凝神,箫声中淌满了忧郁和缠绵。
“小月儿,”卓南雁待她箫声止歇,才轻轻叫了一声,“当真是你么?”林霜月扭过头,在月色里向他瞧来,似笑非笑地道:“才几日,便不认得我了么?”卓南雁微微一愣,蓦地大叫一声,飞身跃起,将她紧紧抱住。
仍旧是那缕熟悉的似梅似兰的幽香,只不过这回却比往昔的梦里真切了许多,卓南雁只觉心底热血如沸,双臂拼力抱紧她,生怕这仍旧是一场梦,一个疏忽,这美梦便会从臂弯间逸走。 林霜月给他有力的臂膀紧拥着,不禁娇躯发软,扬起头来,猛觉口边一咸,却是卓南雁的热泪流到了她的脸上。
林霜月不禁在他怀中嘤嘤轻泣:“我早就该走了,却总是舍不得......”
原来那日余孤天护送林霜月出了京师,便即转回。 林霜月黯然神伤地一人独行,才到京郊,忽觉遍体不适,她伸手一摸,只觉额头火热,才知受了风寒。 勉力行了多时,到那野庙之中去寻刘三宝。 哪知野庙里空无一人,刘三宝却已不知去向,林霜月心中惊急,左近寻了多时,也不见他踪影,自觉身子困乏,在小庙内将究忍了半夜,转过天来,却是病情加重。 本来她自幼苦练金风玉露功,体制颇强,但这两日心痛欲死,却被风寒趁虚而入,荒野上被冷风一吹,更觉遍体生痛。
林霜月暗自苦笑:“我若死了,正好随了他的意!”心中自怨自艾,却仍要打点精神去寻刘三宝。 信步乱走了一日,才在道边寻了一间小店住下。 她夜半独坐在客房中,要炼功疗伤,却觉头痛体热,难以入静。
入夜时分,忽听窗棂格格作响,林霜月抬眼瞥见窗外人影闪烁,暗自苦笑:“这时候,却遇上了宵小劫道!”拔出腰间短剑,奋力跃出。 窗外两个持刀地黑衣汉子手捧着迷香,正要下手,冷不防见她跃出,倒大吃一惊。 林霜月懒得惊动旁人,双剑挥出,刷刷两剑,疾刺那两人地手腕。 那两人钢刀疾抖,将这两剑格开,身手甚是了得,口中叫道:“大师姊,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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