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摇头:“小世子不说,只说要见您。”
温叶下了床榻,道:“人呢?”
云枝回:“桃枝已经请进屋了。”
“外面那样寒冷,也不好让小世子在院子里候着。”
温叶转身进侧室穿衣,须臾后,云枝推开内室的门,温叶走出去。
徐景容听到身后的脚步上,从椅子上下来,等温叶落座后,朝她规规矩矩行了晚辈礼。
低眉顺眼道:“景容见过二婶婶。”
温叶顿住,几日不见,被夺舍了?
“坐吧。”温叶开口,“来西院,有事?”
徐景容抬起头,神情还有些别扭,道:“侄子是来和二婶婶道歉的。”
温叶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佯装什么都不知晓道:“是吗?你说说,要向我道什么歉?”
徐景容:“之前我误会了二婶婶,以为您会对宣弟不好,在母亲面前冲撞了二婶婶几句。”
温叶接过桃枝递过来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抬眸看向他道:“哦?都是哪些话?说说看?”
徐景容瞪大眼,似没预料到温叶会不按常理出牌。
他垂下头:“不是什么好话,二婶婶还是别听了吧。”
温叶淡然道:“没事,你说,我不生气。”
徐景容下意识抬头:“真的?”
温叶瞥了他一眼,没错过他方才下意识捂屁股的动作,在他灼灼期待的目光下,点了头。
得到保证,徐景容这才愿意开口。
他倒不是怕温叶生气,只是他的屁股已经连续遭过两回难了,再来一回,非得烂了不可。
徐景容小声道:“我说、说二婶婶是恶毒后娘。”
一旁的云枝和桃枝听了,皆是一脸怒意,小世子怎能这样胡乱编排她们夫人!
倒是温叶这个当事人,反应淡淡,“还有呢?”
徐景容摇头:“没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是外祖家的三堂姨对他二叔图谋不轨,他是掉进三堂姨的套里去了,母亲说二婶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作为一家人不应该从外人的嘴里听说,要学会自己去看。
而三堂姨就是那个外人。
只听外人一面之言便下了定断,是为不够信任家人,他是国公府的世子,最不该如此。
两顿家法,几日禁足,以及青雪姑姑带回来的证词,徐景容已经彻底悔悟了。
温叶见他的确认错诚恳,便道:“二婶婶原谅你了。”
徐景容一听,心瞬间落到实处,语气也渐轻松起来:“谢谢二婶婶。”
不过下一刻,他脸色再次垮了下去。
温叶见了,问道:“还有事?”
徐景容摇头又点头:“母亲说明年开春就送我去书院,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温叶挑眉道:“你不愿去?”
徐景容逐渐打开话匣:“我最不爱的就是读书,二婶婶你不知道,那书上的字密密麻麻凑在一起跟蚂蚁似的,我一看就头疼。”
温叶不动声色道:“是吗?”
徐景容继续叨叨,浑然不觉危险即将到来:“我将来是要当将军的,像父亲祖父还有外祖父一样,上阵杀敌!可母亲偏要我去读书!”
“嫂嫂不让你学武?”温叶又问。
徐景容摇头道:“也不是,母亲说,要想继续学武,就必须读书。”
温叶放下茶盏,语气近乎温柔道:“还是要听你母亲的话,这样,我回头送你一样礼物,保准你喜欢。”
陆氏的温柔只存在于徐景容五岁前,温叶此番对他,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幼时。
徐景容心中不禁想道,三堂姨比母亲说得还要坏!
“什么礼物?”徐景容不自觉问出口。
温叶笑笑:“这是个秘密。”
于是乎,来时别扭忐忑的徐景容,带着满心的期待回了东院。
等人一走,桃枝就气冲冲道:“夫人!小世子那样说您,您还要给他准备礼物!”
她实在看不过去了。
温叶悠哉悠哉道:“我还没说要送什么呢,你先别气。”
云枝一听,问道:“夫人打算送什么?”
温叶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道:“我记得当初给小妹购置书籍的书单还在对吧?”
桃枝隐隐明白了:“在的,奴婢一直好好收着!”
温叶目光转向她,吩咐道:“从中选几本最晦涩难读的,给小世子送去,就说是我这个二婶婶对他的美好期望。”
恶毒后娘嘛,温叶没去想过。
但恶毒婶婶什么的,她目前倒还是挺期待当一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