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恪碰了好几天钉子,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下去。
而且因为这场风波,闻有峰不让两人单独出去住,一来怕计嫣发病,保姆处理不来。
二来还是希望夫妻和睦,没有谁家长辈希望自家结婚奔着离婚去的。
两人强行搬回来有一阵,消停是消停了,但关系好不好明眼人能看得出来。
闻有峰也无奈,他忙,闻恪也忙,唯有吃早饭的时候,父子俩有空谈两句家常。
“计嫣和丁医生预约好了没?”闻有峰问。
闻恪点了下头:“约是约好了,不过时间靠后些,您知道的,他的病人很多。”
闻有峰有些急:“他以前是你妈妈的主治医生,看在这层关系上不能插个队?”
“我找过,没用,”闻恪说,“丁书柏说计嫣是病人,别人也是病人,疾病面前人人平等。”
闻有峰摇了摇头,叹气:“算了,算了,只要能治好计嫣,也不在乎多等段时间,到时你亲自送她去诊所。”
闻恪说好,临出门又上楼看了眼,发现计嫣起来了,正一个人坐窗边吃夜里剩下的小点。
他愣了愣,下意识问:“佣人做了早饭,怎么不下去?”
计嫣抽了两张纸擦手,淡淡道:“我付过钱,不能浪费。”
“但还是谢谢你。”这声谢她并不是敷衍。
这家茶楼的糕点一直是她的心头爱,好吃也真的贵,供不应求,不送外卖,以前闻恪没少给她买,有好几次忘了为什么,下大暴雨去排队,人淋湿了,食物还热着。
计嫣就是贪恋这些好,才舍不得放手,一次又一次,献祭似的被所有人扎。
她被扎怕了。
“你是不是要上班了?我送你出门。”
她知道自己情绪不对,昨天吃过晚饭和丁书柏微信聊了会,情绪平复很多。
那种极端恨意消退了些。
但她不想接受闻恪的好,或许是怕再受到伤害,或许对整个世界失望透顶,她不想和谁有过深的羁绊。
而闻恪对她的突然改变,高兴的同时又掺杂着担忧。
“我可以晚点去,”他临时改了主意,指着衣帽间,“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到老丁的诊所转转,他那挺有意思。”
计嫣站着没动,似乎在考量,闻恪的可信度。
“没骗你,”他无奈笑笑,“妈以前经常去诊所,我都撸过好几次猫,那的猫性情温和,很亲人。”
见计嫣半信半疑,他又说:“老丁肯定跟你提过,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流浪动物之家的会员,年年捐不少钱,乐此不疲。”
计嫣这才动了动,边走边说:“丁医生很有爱心。”
她去换衣服,没避着闻恪,两人早过了害羞的阶段。
闻恪看着她骨头嶙峋的身材,很不好受,说:“老婆,你现在太瘦了,身体会出状况的,还是要多吃点。”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计嫣的雷区,她看他的眼神变了变。
闻恪赶紧转移话题:“你多穿点,诊所冷气足,我先去车里等。”
计嫣五分钟后下的楼,他见她背着包,还奇怪:“你带什么东西?”
“复习题。”计嫣简短道。
闻恪没再说什么,他现在的心情像送自家女儿第一天上学,既忐忑不放心,又不得不送。
丁书柏挺意外他们的到来,但预约的规矩不能改:“今天的患者满了,我要护士带计嫣去猫屋,如果她愿意的话。”
计嫣本来想刷题,但到了猫屋,就走不动路了,很快与几只猫玩到一起。
闻恪看她放松的表情,自己也松口气。
丁书柏还打趣:“要不,你和你太太做个双预约,很多夫妻一起咨询,对改善关系很有帮助。”
“等我忙完这阵吧,”闻恪觉得计嫣好了,他什么心病都没了,“我新公司才起步,老爷子那边又不放我走,我倒想抑郁,也得有时间有精力。”
丁书柏问:“这些话你跟计嫣聊过没?”
“没,”闻恪说,“说了也不起作用,不如各忙各的。”
丁书柏看眼计嫣:“我看她可没你忙。”
“她就是不忙才有闲心想东想西。”闻恪多少有点不理解,也没时间闲聊,助理打几遍电话,他得走了。
丁书柏送他到电梯间,叮嘱几句注意事项,听见“叮”一声,电梯到了。
里面的人出来,主动打招呼:“丁医生,我来了。”
闻恪听这声音很耳熟,一抬头,愣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