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夜遁
七月中旬,霍世举得到了薛世雄在涿郡病死的消息。二人虽然没有深交,但是同为统兵大将,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他也知道就算薛世雄不病死,恐怕炀帝也不会放过他。他自己死了倒也干净,至少他的家人不会再受到什么牵连。自去年以来朝廷是到处损兵折将,昔日的同僚如今已经多半凋零了。先有刘子翊败亡于林士弘之手,后有张须佗全军覆没于李密手中,接着王智辩惨死在刘武周和突厥人联兵之下,再有刘长恭葬身于吴浩的旗下,如今又传来薛世雄兵败病死的消息。而唯一打了大胜仗,消灭了张金称、高士达,破降河北贼军数十万的杨义臣,却又被解除了兵权。霍世举只能对月无语,自斟自饮,心中一片悲苦。叹了一声:“国事艰难,独木难支,如之奈何?”然后醉倒在地。
夜晚,亲兵们把他从睡梦中推醒。
“何事惊慌?”霍世举酒劲未消,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问道。
“大人,探子回报。天刚黑,偃师贼军就大举西进,正向我军杀来。”
“什么?有多少人?”霍世举的酒一下醒了大半。
“大道上火把如长龙一般,蜿蜒数十里,恐怕最少也有十万人!另外,在黄河上的探子回报:黄昏时分,贼军正在大河上架设浮桥,远远望去黄河北岸的贼军人欢马嘶,旌旗遮天蔽日地。估计至少也有五六万人!”亲兵回话的时候,手脚都在不停的哆嗦。
“这帮混蛋。黄昏时分,现在才来报?我派出数百人日夜打探消息。偃师和河阳仓原来的贼军都不过只有万余人,怎么这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万人马?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就一直没有发现呢?这些吃白食的废物!”霍世举简直有些气急败环了。他知道不用说一定是少帅军在兖州、黎阳仓方面的部队杀回来了。
其实他也知道探子们不容易,少帅军在偃师和河阳仓以东盘查地很紧,那些村庄都统一编撰了户籍。而且各村都设立了保甲。路道上除了巡逻的少帅军,还有乡兵、女兵、乃至各村地路口到处都有站岗的童子军。出行都需要地方上开具的路引。否则简直是寸步难行。自己原本分批派遣了百余人想前往兴洛仓,打探一下少帅军的虚实,哪知道总共只有一个人跑回来了。据他说他刚过偃师东边十里,就不敢再前进,盘查实在是太严了。而且现在当地的百姓大多数都是原先各地的灾民,对朝廷和隋军都是恨之入骨,想要靠钱收买的可能性都不大。因为他们人人都抱着一个信念:如果少帅军垮了。那他们也就完了。由于他年过六旬,少帅军地士兵才没有把他抓起来。而是劝他回去,或者去地方上登记。他赶忙惊恐万状的跑了回来。虽然知道这些,不过霍世举嘴上还是骂骂咧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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