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察觉出家人的目光时不时在自己脸上逡巡,斜视刘仪,恰好对上目光,匆忙移开,尴尬地咳了咳,竟有些红了脸,刘仪的脸亦是微微发烫。
阮氏笑着为刘仪夹菜:“阿嫂也不知文君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问了束兰,她倒会说话:‘厨子做什么,她们女郎就吃什么。’可让人头疼,阿嫂只好自作主张,让厨子加做了这些膳食,文君看看爱不爱吃。”
束兰是刘仪的陪嫁侍女,自小于宫中伺候庐陵公主,刘仪出嫁之前,庐陵公主专挑了来。
“爱吃爱吃,阿嫂不必客气,”刘仪嘴上忙着说,心道:好个束兰,没说我挑食,回去赏你。定睛一看,瞬间受到了惊吓,自己哪吃得下这些膳食,偏生还不爱吃。刘仪扯了扯嘴角:“阿嫂太客气了,已经足够。”
阮氏笑笑,则罢休。
刘仪握着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甜脆鹿脯,喉咙里咽了咽,一咬牙,咬了口慢慢咀嚼,嚼烂了强忍着吞下去。甜脆鹿脯是将去岁腊月里的鹿肉片阴干后用盐和蜜糖制成,而闺中时,刘仪从不吃鹿肉,她不喜欢吃。
谢安见她吃得慢,一双筷子在碗里拨来拨去的,不怎么动那鹿脯,偏偏阿嫂给她夹的鹿脯最多,于是伸过筷子把她碗里的鹿脯都夹了过来,埋头便吃。
刘仪意料不及,心里却是甜滋滋的,甜得想笑出声,唇险些就抿不住要失态了。
谢裒、谢万等人都诧异地盯着谢安,阮氏“唔”了一声,笑着欲开口说句话,被谢奕碰了下胳膊,看看谢奕,谢奕摇了摇头,阮氏便不说了,心想:小郎真是个会疼人的,他从前可是从不吃鹿肉的啊。
谢安知道家人一定诧异,吃的间隙,抬头说了句:“实在太饿……”又埋下头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阮氏与谢奕相视一笑。谢裒看着两人,不住点头,心道:果真是佳儿佳妇。
谢万与兄弟谢石看着彼此,心照不宣地挤了挤眼睛。
庭外不知何时开始飘雪,膳罢立于阶上,望见庭中已白,众人才知下雪,所幸大都携了伞,惟谢安夫妇来时未有携伞。谢奕决定与阮氏共撑一把伞,匆匆追上谢安夫妇欲让伞,谢安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谢奕和阮氏还有三个孩子,两把伞已是不足,谢安自然不愿意接,于是一把伞被兄弟两人推来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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