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凡在心中冷笑，是了你吧。 他现在依然记得那天隐隐听到地娇吟，那种酥到骨头里面地感觉，是他渴望却不曾听到过的。 越是如此，心里面的愤恨就越为强烈，只是这里依然不安全，他怕自己无意中露出马脚，悄悄走到一旁坐下。 低着头假装睡觉。

徐世绩有些不快，却依然讨好地说道：“一想到落雁有危险。 我就都顾不了了，在我的心里面，你便是一切。 ”

沈落雁毫不卖账，冷冷道：“原来你就是这么一个不顾大局的人，密公的妙计，全被你给毁掉了。 这次放过张成，还让他得到飞马牧场的优质耕牛战马。 以后再遇上，就不知道是谁围谁了。 ”

徐世绩亦是心高气傲之辈，忍不住反讽道：“究竟是谁坏了密公大事？四大寇近八万人马，居然被张成成军不到半年地骑兵击败，就算四大寇中有内奸，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落雁身为指挥者，不知有解释？”

沈落雁气道：“你是怀疑我私通外敌了？”

“哼，不敢。 ”

李天凡心中猛地一跳。 暗道一声“来了”。 徐世绩是瓦岗军中最善于用兵之人，十六岁从军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李密便常夸他还有更大的进步空间，将来成就不会逊于古之名将。 若此人与李密离心，李天凡不敢想像其中地后果，但是又不敢出言提醒，在那里干着急。

还好徐世绩稍微硬了一下，见沈落雁生气，就又连忙讨好道：“其实此事与落雁无关，只怪张成小贼太过狡诈，我这次退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世充已攻克新野、淮安，若我再不退，就没有机会了。 至于朱粲。 早在张成水军地运送下。 渡过大江偷袭巴陵，若非萧铣命好。 无意中发现不对，恐怕现在项上人头都已不保。 ”

沈落雁一呆，不解地问道：“萧铣不是已经封锁大江，张成的水军如何上得去，独尊堡又受川帮节制，不敢轻易南下，难道他想全面摊牌？”

徐世绩苦笑道：“是长江联，原本一直依附萧铣地长江联忽然倒戈。 最可恶的还是朱粲，我们都给他骗了，一直以来都以为他和张成矛盾甚深，不共戴天，没想到两人原来是一伙的。 ”

沈落雁亦非常头痛。 自从那次李密发告文，指责张成纵容四大寇以来，两人的口水战就一直升级。 张成更命人四处散播谣言，说李密免费开仓放粮，除了博一个名声外，其实不过是为了养一群肉粮，等粮食吃光以后，还可以吃人肉，李密就曾经用这道菜招待朱粲云云。

这番话说得有鼻子有眼，普通地老百姓也是将信将疑，他们哪能知道杨广搜刮的粮食，就是吃上十年也吃不完，只是琢磨着像李密那样开仓放粮，再大的家业也有花完的一天，到时候难不成真要吃人？

这时候便显示出江南的优越性来，尽管李密一再指责张成是个只知道搜刮地皮的奸商，毫不知仁义为何物，但是中国的老百姓最为勤劳朴实，如果真能保证公平，不胡乱加税，他们相信凭自己的双手，能够获得幸福。

李密一直为不断向南逃走地流民困扰，而张成总是拿朱粲开刷的行为，也让这位“吃人魔王”非常恼火，扬言要将张成剥皮抽筋，腌上七七四十九天，再慢慢煮了吃掉。 而张成同样整天嚷着要为民除害。

正因为如此，徐世绩等人从未想过两人会联合在一起，将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看上去更为不可靠的萧铣身上。

当朱粲攻陷萧铣近半土地，围困巴陵的消息传来时，瓦岗军中无不错愕，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最为憋气的是，他们还难以找到攻击张成地口实。 朱粲攻击萧铣，关张成何事？至于长江联，沈落雁已经可以猜到，他们一定会宣布解散，然后各自加入南陵水军。

没有直接的证据，在这个流言满天飞的混乱时代，谣言能够产生多大的效果，完全取决于发布者的水平。

而沈落雁总算明白，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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