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涵之挨着母亲坐下,照例要问一问她在程家的生活,陆涵之一一答了,姜氏依然有些不放心,道:“程家人都不错,只是才新婚,姑爷就远去边关,不知几时才能回来。眼下尚好,若是日后也是如此,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可怎么办?”
陆涵之刚嫁到程家,程君泽就出征了,虽换了个地方住,但程君泽这个夫君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陆涵之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听姜氏这么说,陆涵之临时想了想,道:“从前父亲外放,母亲不也跟着父亲到处跑?这回有战事是没法子,等日后边关安稳些,夫君若要驻守边关,女儿自然也要随他去的。”
陆涵之本是想宽慰母亲,谁知姜氏听陆涵之这么说,反倒越发忧心了些,“边关与别处怎么同,便是平常没有战事,那边天冷,生活又贫苦,你可记得那年咱们在肃州,街上连好些的布匹都不易买……”
姜氏不是受不得苦的娇弱妇人,随着丈夫在外也不是没遇到过难处,只是做母亲的,遇到儿女的事就没那么理智了。姜氏对程家没有意见,也敬佩程家守着边关换来和平安宁,可想到自己女儿要受这么多苦,便忍不住有些埋怨。
“母亲放宽心些,女儿已经嫁过去了,反悔也来不及了啊!”姜氏说的是事实,陆涵之也没法反驳,只得劝她想开些。
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常**,姜氏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只是想到这个就想起李家来,这可就不止一点埋怨了,“前些时候还收到了李家的喜帖,说他家大公子跟周家姑娘的婚期定在下月初三,邀请咱们家去做客。他们可真是好大的脸,还没事人一样下帖子,莫非还想跟咱家炫耀他家娶得了高门媳妇不成?”
“……”陆涵之听着姜氏的话,差点没笑出来。李家哪里是炫耀,眼下恨不得悄没声息的将婚事办了。可好歹是他家长子呢,别的不说,这么多年送了多少礼出去,还都不要了不成,这回多半是硬着头皮送的帖子。至于给陆家送帖子,大约也没母亲想的那么多,父亲与李家老爷同朝为官,同僚们都请了,不请陆家也说不过去。
“到底是同僚,总不好不请父亲,何况祖父德高望重,便是有先前的事,总不能怠慢了。”陆涵之出嫁之后,郑氏有心教她,处理这些人际关系也长进了不少,当然姜氏也不是不懂这些,不过是提起李家就没好气罢了,“咱们家同他家的事旁人都知道,虽收了帖子,到时找个人送了礼去就是了,哪里就值当母亲生气了。”